第169章 王袆執節出使雲南

現代陳標所在時空的歷史中,王袆也去了雲南當使臣,不過當時他是被排擠去的。

當朝中一致商量讓王袆踏上去雲南的路途時,就像是宋時那些貶謫範仲淹等憂國憂民的名臣時一樣,內心盼著他死。

等王袆死了,他們就會灑下幾滴眼淚,寫下幾篇傳世佳作,將王袆的形象鑄造成泥塑雕像,供奉上神壇,萬人敬仰——雖然王袆死後,其子王紳千裏迢迢去尋訪王袆遺骸都不得其所。

王袆執節而死,是王袆個人的榮耀,也是洪武皇帝和洪武一朝排擠他的文臣洗不掉的汙點。

這個時空,洪武皇帝朱元璋可沒想讓王袆離開。

朱元璋已經竭盡全力模仿了王袆的左手字,不用王袆代筆也能以洪武皇帝的身份和標兒寫信。但朝中能讓朱元璋信任的大臣不多,能幹的大臣更不多,朱元璋恨不得把王袆按在中書省的椅子上。

李善長也不想讓王袆離開。

王袆比李善長年輕許多,李善長著急退休,盼著王袆能接替他的位置。

但這個時空的王袆投奔朱元璋之後,仕途就一帆風順,心氣十分高,哪怕在朝堂,也不改狂士之風。

何況他還看了天書,很喜歡“實踐出真理”的詞條,恨不得用雙腳踏遍華夏每一寸土地,踐行聖人的學說。

這樣的狂士,當然不想留在中書省每天打著算盤和個賬房先生似的。為大明執節仗劍走天涯,才是王袆心中所好。

結果兜兜轉轉,經歷了(劃掉)一哭二鬧三上吊(劃掉)無數博弈,王袆還是出使雲南了。

其實王袆更想出使吐蕃。但朱元璋認為吐蕃太遙遠太陌生,雲南好歹在大明的“包圍”下,更安全一些。

為了王袆的安全,朱元璋不僅派出了身手精湛的一百人輕騎扈從,還為王袆派了兩位副使節文臣作為幫手。

這兩位文臣,一位叫花雲,一位叫康茂才。

作為最早被強迫由武轉文的將領,兩人已經很習慣文官那套禮儀。

康茂才本就生得像個儒將,現在他留著山羊胡須,完全一副儒士做派。

至於花雲,他大概現在很像年輕時候的孔聖人本尊吧,也是貨真價實的儒家學子。

元朝的雲南既有行省的領導班子,也有藩王的行政班子。

鎮守雲南的梁王匝剌瓦爾賽,是忽必烈皇孫甘麻剌的後代;協助梁王管理雲南的姓段,元朝俘虜大理王段氏後,仍舊讓段氏世襲雲南總管。

梁王和段總管雖偏安一隅,但川蜀、廣西等和雲南接壤的地方都已經歸大明所有,他們早就惶惶不安。

川蜀因為常遇春的經營,民心較為安穩,生產恢復很快。

王袆執節從川蜀出使雲南時,因勞動改造營而興起的戲劇社早早就排演了“蘇武”等歷史中有名的使節故事。

因此老百姓看到王袆的時候,都忍不住踮起腳尖用敬仰的目光注視王袆。

一些會官話的是宿老和鄉紳還籌集了不少錢糧送給使節團隊,雖然使節團隊都不肯收。

“王使節,你一定要安全回來啊。”

“如果雲南的韃子欺負你們,趕緊派人來送信,我們打過去!”

王袆哭笑不得;“好,好,一定。”

他笑著對花雲和康茂才道:“常元帥所聚攏的民心,真是令袆驚訝。常元帥功臣第一當之無愧。”

花雲擦了擦胡須上的露水,道:“功臣第一不是陳國瑞嗎?”

康茂才糾正:“是朱國瑞,國姓爺朱國瑞。”

兩人一本正經的對話之後,立刻相視哈哈大笑。

王袆也忍不住邊笑邊搖頭。

扈從都好奇地看著三位使節,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麽。

笑完這個只有朱元璋的心腹才懂的笑話之後,三人看到了雲南邊境等候已久的軍士。

他們整理了一下儀容,將代表使節和代表大明的旗幟展開,從容不迫地踏入敵人的土地。

“等等!”藍玉策馬趕到,“各位使節,我送你們一程!”

常遇春在北方屯田的時候,藍玉閑極無聊,已經回了川蜀,為進攻雲南做準備。

花雲笑道:“好,藍侄子,你可別嚇到他們。”

藍玉道:“我又不嚇人。”

藍玉展開自己的將旗,在他身後,三千騎兵從小路中魚貫而出,整列完畢。

梁王緊張不已。

藍玉沒有讓騎兵保護,他獨自護送王袆、花雲和康茂才踏過雲南邊境,走到梁王面前,淡漠道:“兩國交戰也不斬使臣。如果你不肯投降,也請將大明使臣安然無恙送回。”

梁王身後一蒙古將領怒道:“如果我們非要砍了他,你敢如何?!”

藍玉瞥了那將領一眼,道:“你們應該已經知道,蒙古的皇帝和太子已經被我們趕回了草原,被打回了在草原上住帳篷、喝羊奶、抱著羊皮生著篝火取暖的遊牧生活。你們敢殺使臣隊伍中任何一人,我以我手中的刀起誓,在踏平雲南那一日,將你們所有親眷友人及一切相關者,一刀一刀割得只剩下骨架,再把骨架供奉在使臣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