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自己釀苦果自己吞(第2/4頁)

陳標見湯和是真心實意的生氣,連忙勸道:“已經罰過了。他們知錯了。”

“知錯?口頭上認錯能叫知錯?!”另一個學生家長怒氣沖沖道。

陳標這才發現,前來接自己的學生家長臉上並未帶著對孩子久久不回家的掛念,而是人手一根棒子鞭子。

陳標總算知道,為什麽那群學生說什麽也不肯回來了。他們在戰場上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晚上冷靜一想,就知道自己會挨揍。

“大運河挺方便,北方也已經安穩,他們不肯回來,湯叔叔你去看望不就成了。”陳標只好道。

湯和點頭:“有道理。我讓皇上準我幾日假,我去揍個兒子就回來。”

陳標:“……嗯。”

湯叔叔的大兒子就和他家樉兒同歲,何必逼得這麽緊。以前這些學生家長也沒有這麽雞血啊。

他不知道的是,學生家長開始打雞血,都是因為他。

有小道消息,陳標可能會封爵。

哪怕是個最小的爵位,看看自家天真愚蠢無能的兒子,他們都忍不住想要督促兒子更上進了。

看看人家陳標!

陳標沒被圍多久,很快就被接到家中休息。

陳家雖然已經搬到北平,在應天的宅子也留了下來,有人時常打理。

馬秀英正好給兒子和義子們做了新衣服。陳標和陳英一回家,就穿上了新衣服。

馬秀英拉著陳英道:“你既然回來,正好給你說門親事。”

陳英:“……”

陳標嘻嘻笑著,拔腿就跑,把可憐的被逼婚的英哥一個人留在了娘親房裏,自己去找老爹玩。

朱元璋正在校場拿著木刀比劃,那嚴肅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麽。

“爹!”陳標大老遠就扯著嗓子喊。

朱元璋丟掉木刀,擦了擦汗水,露出笑容:“回來了晚了些,遇上了什麽麻煩嗎?”

陳標笑道:“沒有,就是被學生們的長輩拉著說了一會兒話。”

朱元璋道:“那就好。誰為難你,告訴爹。”

陳標道:“我也算是開國功臣之一,還是他們兒子的師長,誰沒腦子得罪我。爹,皇上為什麽要讓我去勸降張士誠?我和張士誠也不熟,就寫了幾封信,他還沒回信。”

朱元璋驚訝;“你給他寫過信?”

陳標疑惑:“我和你說過啊,你問過皇上,皇上同意了。”

朱元璋冥思苦想,好像有這件事,但想不起具體細節。

因為不是什麽大事,他就直接同意,然後把此事丟到腦後了。

朱元璋好奇:“你寫了什麽?”

陳標道:“就是揭穿張昶的陰謀,告訴他他被元朝坑了而已。難道他這次來找我,是向我求證?”

朱元璋想了想,嘆了口氣:“可能不是。你對他很好奇?”

陳標點頭:“他不是鹽民嗎?鹽鐵自古都是經濟命脈之一。他既然是鹽民,或許對產鹽和賣鹽有些心得,我想問問他。不過他從來不回信。”

朱元璋拍了拍陳標的腦袋:“那你現在就去問他。皇上沒想招降他,他不會投降。”

陳標平靜道:“我想也是。他估計認為,自己投降一次損了名聲就夠了,不想投降第二次。”

棄暗投明或者棄明投暗,對張士誠那個死腦筋而言都是投降,沒區別。

朱元璋道:“不說他了,你好不容易回來,先吃點好的。你娘呢?”

陳標笑道:“在催英哥成親呢。”

朱元璋大笑:“他也到這個時候了。”

陳標問道:“忠哥呢?英哥都相親了,我表嫂怎麽還沒音信?”

朱元璋道:“已經定了,汪廣洋的侄女。”

陳標想了許久,才想起汪廣洋的名字。

汪廣洋是元末進士,投奔朱元璋也很早。若論文臣中的地位,其實只比李善長略低一點。

但浙東幾個後投靠朱元璋的文人都獲得了朱元璋的信任,汪廣洋卻一直在外地任職,遊離於核心圈子之外。

朱元璋提起汪廣洋,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

身為文臣元老,汪廣洋還不知道標兒的身份。他也沒打算提前告訴汪廣洋。

這並不是汪廣洋不忠心,也不是汪廣洋才華低,而是汪廣洋的性格……怎麽說呢,過於隨波逐流了。

你說汪廣洋不認真不負責,但他又把自己分內之事處理得井井有條,堪比第二個李善長;你說汪廣洋認真負責,他又對同僚和下屬違法行為裝糊塗。

陳標和汪廣洋打過幾次交道,對汪廣洋的感覺也很復雜。

用後世的話來說,汪廣洋就是個老實人加老油子的綜合體。

說他老實,是汪廣洋沒有任何壞心思,也不爭權奪利,做好了自己的事後就回家喝酒享樂;說他老油子,他對任何同僚都不得罪,一問同僚的事,全是“我不知道”。

汪廣洋沒理想沒抱負,奸人好人都能寬和相處,對除了自己之外的事都閉眼不關心。這種官吏,真讓人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