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師兄幫我看住朱升(第3/5頁)

宋濂搖頭:“主公,一直修習一個學說的人,若讓他改換其他學說,無異於讓他否定自我。這不可能。”

劉基考慮問題比較陰暗:“他知道標兒是神仙童子嗎?”

朱元璋點頭:“知道。朱升也會算命理。當時那算命先生出事後,我就找過朱升。”

他不信任朱升,但他把朱升牢牢控制住,朱升也很老實地待在他的控制範圍內,所以他才將陳標的神異之處告訴朱升。

其實朱升給朱元璋獻了“九字真訣”後,就不可能再投奔其他人了。朱元璋絕對不會讓他離開。他自己也知道。

劉基好奇:“他算出什麽了嗎?”

朱元璋搖頭:“他說標兒命數模糊,仿佛被天機蒙蔽,不敢亂算。”

劉基嘆氣:“我懷疑給主公算命的是個半吊子,所以才敢把自己算出的話大大咧咧講出來,遭遇天譴。”

他們一同哀悼了一下那個可憐的算命先生,繼續討論朱升。

宋濂雖然不認為朱升會改變自己的思想,但他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認為朱升如他兩個兒子的名字一樣,“求同存異”。

雖然朱元璋不太喜歡程朱理學,特別是朱子理學。但朱元璋逐漸展現出愛民如子的一面,讓朱升認為可以輔佐朱元璋,於是才在朱文正莽撞後,順水推舟出山。

劉基則堅持認為,朱升是在看到無法影響朱元璋的思想後,選擇去影響太子的思想。

朱元璋失笑:“不管他什麽理由,他只要出來了,就別想再回去。影響標兒的思想?哈哈哈哈……”

朱元璋沒繼續說,只是不斷大笑、狂笑、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來。

宋濂和劉基原本還有些擔心,聽到朱元璋那仿佛得志小人一樣難聽的笑聲,不由對視了一眼。

看來主公對標兒很有信心。我們也對標兒有信心一點?

宋濂很有信心。劉基覺得,就算再有信心,也得做好萬全準備。

葉錚師徒幾人跟在常遇春身旁,葉琛和王袆分別跟隨胡大海和馮國勝征戰,不在朱元璋軍中。

劉基思來想去,寫信給師兄季仁壽。

劉基曾經向大儒鄭復初學經。不過季仁壽是繼承鄭復初衣缽的弟子,劉基只是向鄭復初求學的眾多弟子之一,而鄭復初也不是劉基唯一的老師。所以劉基和季仁壽關系原本不是特別親近。

鄭復初為元朝進士,元末大儒,被構陷離職,抑郁病逝。

在鄭復初病逝之後,季仁壽十分感傷,很快就辭官隱居。

劉基當時年輕氣盛,一心想要在朝中做出些成就。但他的遭遇和鄭復初幾乎一模一樣,區別只在於元朝準備免了劉基的官的時候,劉基自己掛冠離去。

劉基:不是你元朝炒了我,是我炒了你元朝!

季仁壽得知最氣盛的師弟遭遇了和老師相同的挫折,寫信安慰劉基。

一來二往,他們倆在劉基也歸隱那幾年才熟悉起來,現在算是真的有幾分師兄弟情。

季仁壽仍舊消極避世,沒打算輔佐任何一方勢力。

劉基原本準備尊重師兄的選擇,但現在……

師兄,你知道有個隱世大儒叫朱升嗎?就是只修朱子儒學的那個。

這家夥趁著我不在應天,要教壞我的忘年之交,應天小學的小先生陳標。你幫我去照顧一下陳標,別讓陳標被騙了。

季仁壽拿到師弟的信的時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問自己夫人。季仁壽的夫人笑道:“伯溫就是這個性子,做事不合常理。看來他確實非常喜愛那個叫陳標的孩子,把那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兒子。你是他師兄,他跟隨朱元璋在前線作戰,你幫忙去照顧一些也沒什麽。他不說了嗎,不是讓出山,只是走親訪友。”

季仁壽仔細一想,倒也確實沒什麽。

隱世的人只是不出仕,不是不出門。他們經常走親訪友,還會四處遊學。

朱元璋和應天的名聲,季仁壽從交好的文人那裏聽聞過,他的友人對朱元璋的評價十分極端,要麽深恨,要麽十分欣賞,幾乎沒有中間態度的人。

季仁壽不願出仕,所以不想撞見朱元璋。趁著朱元璋不在應天,他去應天親眼看一看,滿足一下好奇心也不錯。

季仁壽的夫人又道:“你師兄施子安邀你去平江你去了,師弟邀你去應天你也應該去,別厚此薄彼。我想伯溫說不準也有這個意思,替你堵子安的嘴呢。”

季仁壽的師兄施子安,便是施耳,號耐庵,也就是後世著名的施耐庵。

施耳和劉基不僅是同榜進士,還同在鄭復初門下學過經。所以施耳也是劉基的師兄,只是兩人性格有些相似,所以合不來,關系很差。

現在施耳和劉基各輔佐一方主公,關系就更不可能好了。

季仁壽聽到夫人提起施耳,不由嘆氣:“也罷,我去一趟應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