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爹心中有大帥沒我(第3/6頁)

可朱元璋哪舍得把標兒送走?如果不是刀槍無眼,他說不準會把標兒的繈褓綁在自己胸口,自己去哪征戰,就把標兒帶到哪。

李善長日日膽戰心驚,常常覺得會露餡。

但他萬萬沒想到,朱元璋那幫窮哥們居然各個都發揮出了十成的演技,還真把這件事瞞得死死的。

可能他家主公真的是天命所歸吧。

王袆和葉琛信了朱元璋的鬼話,以為朱元璋向心腹大將泄露陳標的存在是無奈之舉。

他們可不知道朱元璋的窮哥們心腹大將有多盲目信任崇拜朱元璋,不可能背叛朱元璋。他們以為朱元璋這裏和其他人那裏一樣,在朱元璋微末之時,心腹大將人心浮動正常,所以需要用陳標的身份來安撫。

王袆和葉琛陷入沉思。

若想要一直瞞著陳標,其實還是把陳標送離應天最為妥當。

但聽朱元璋語氣,似乎不願意和兒子分開。再說了,陳國瑞這個身份都用了好幾年,也不可能突然消失。

總不能讓年幼的標兒遭遇喪父之痛吧?

以標兒的聰慧,說不準會懷疑到朱元璋頭上。到時候父子相殘,那樂子就大了。

何況……

“井田制真的是標兒的主意?”王袆不敢置信道。

朱元璋得意道:“是標兒的主意。那傳說的陳家家主其實也是標兒,陳國瑞就是一給標兒打雜的,嘿嘿。我兒子厲害吧?”

朱元璋說一句話就要帶一句“我兒子厲害吧”,聽得李善長白眼連連。

每次說起標兒,大帥那憨厚嘚瑟的本性立刻暴露。幸虧面前兩位大賢不是正經文人,不在乎大帥的本性。

王袆深呼吸了幾下,激動道:“待世子歸位,不知會是如何盛景!”

葉琛想得更多:“主公是希望標兒給你出更多主意,但標兒對朱大帥十分忌憚,不肯出力,主公才想寫信給標兒?”

朱元璋撓撓頭,憨厚道:“是這樣,不過這不是最主要的事。呃,標兒對朱大帥太忌憚了,這怎麽行?我好歹要改變一下在兒子心中的形象。”

李善長:“噗嗤。”

朱元璋惱羞成怒:“李先生!”

李善長以袖掩嘴道:“主公啊,你不是說十幾年後的事,不擔心嗎?”

朱元璋梗著脖子道:“雖然不擔心,但我在標兒心中是個暴君的模樣,這怎麽行!”

李善長似笑非笑。主公,你看你自己不像個暴君嗎?

王袆拿起酒杯假裝喝酒,隱藏住嘴角的笑意。主公,我看你就像個暴君。

葉琛微笑。主公,你就是暴君啊,別不承認,你兒子看你看得多準。

朱元璋見三位文人都露出陰陽怪氣的表情,訕訕地灌了自己一杯酒:“成,成,我就是暴君行了吧?但我再是暴君,也不至於無故殺功臣。功高蓋主?誰功勞高得過我?”

李善長道:“這倒是。標兒過分謹慎了。”

論武,朱元璋親征打下的城池比麾下的將領都多;論文,不管好壞,井田制已經足以讓朱元璋名留青史。

所以朱元璋將來當皇帝後,他打下江山第一大功臣,絕對是他自己。

王袆道:“標兒熟讀史書,可能知道在亂世中一個身有異象的孩子可能會遭遇的忌憚,擔心為家人招來不幸。這事很簡單,只要……”

王袆還沒說完,朱元璋就立刻道:“王先生!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王袆:“……啊?”

朱元璋嘆氣道:“你是第一個說這事很簡單的人。我不求其他,只要標兒對朱大帥的印象好一點,別老想著朱大帥會砍陳國瑞全家就好。”

朱元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次次都要和標兒辯解我不會砍了我自己全家,真的忍笑忍得很難受。我怕哪天就忍不住了。”

李善長和葉琛都忍不住大笑,王袆連連拱手:“我盡力,我盡力,只能說盡力。主公的書信就讓我來寫吧。我左右手皆可寫字,可用左手為主公代筆。主公請多和我說些標兒的事,我才好琢磨信怎麽寫。”

……

接到信的陳標雙手顫抖著打開書信。

還沒看信中寫了什麽,那淩厲的行楷就噴了陳標一臉霸氣。

陳標抹了一把臉,表情苦澀極了。

聽聞朱元璋讀書的時間比他和他爹早不到哪去。看看這字,好得可以當字帖了!

同樣很晚讀書習字,同樣大部分時間在馬背上,朱元璋這字怎麽能這麽好?我爹的字怎麽就還跟狗爬似的?!

爹,你好好學學!

陳標心裏酸溜溜的。什麽叫天生的皇帝?看看這天賦?陳國瑞同志拿什麽和人比?

很多人說字如其人,這當然不盡然。但朱元璋的字確實足夠霸道肆意,一看就能發現朱元璋內心的狂妄和自信。

陳標評價了一下朱元璋的字後,才靜下心,細讀朱元璋給五歲孩童寫的親筆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