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被抓

夏知予循著他的視線往四樓看, 立馬猜到他說的是厲修文,笑他:“就因為這個?你家都不回了?”

許京珩臉皮厚,從不覺得不好意思, 他甚至想端著個醋缸,坐在夏知予面前, 喝之前還要敲鑼打鼓地通知她:你看好了, 我要吃醋了啊。

所以他大大方方地承認:“是又怎麽樣。他又不差, 那我不得有點危機意識麽?”

喝水潤了嗓子, 說話聲音亮了不少:“更何況家就在那兒,還能長腿跑了不成?我這個人一向分得清主次, 目前呢, 你才是我的主要矛盾, 其他的我哪裏顧得上。”

夏知予覺得臊得慌。

許京珩這人一旦從她那兒嘗到點甜頭, 就愈發變本加厲了,哄人的話信手捏來,而夏知予拙言, 不會說漂亮話, 在這方面從來不是他對手。

她走在前邊, 只有臉紅的份兒。可她又覺得,自己不說話, 在氣勢上就落了下乘。這樣下去,兩人還沒在一起呢, 她就許京珩的一些甜言蜜語拿捏的死死的。

“我覺得你當前的主要矛盾是期中周。”她有理有據地反駁:“一會兒跑來蹭文學院的課, 一會兒來新聞部出主意,又是感冒又是受傷的...真不怕掛科嗎?

“怕我掛科?那不...”他想說那不能夠, 話到嘴邊, 想了想, 突然變成了:“那不好說。”

“...”

“這樣吧,之後幾天,你督促督促我學習,我這大三掛科,確實挺麻煩的。”他那一副為難的模樣,差點讓人忘了他是當年的高考狀元。

夏知予也沒想到,她不過是調侃調侃他罷了,怎麽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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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裏又多了好些人。

除了新聞部的幹事之外,還多了一群女生。

這些女生就是厲修文說的,曾經的性.騷擾受害者,亦或是這起偷拍事件的受害者。也不知道是誰首先發聲,呼籲她們從羞恥的圈套裏跳出來,才有今日凝聚在一起的場面。

每個組別都聚成一個小圈子在那兒開會,選題組把控整體方案,他們不斷地詢問其他組別的意見,一邊討論,一邊打開電腦,開始撰寫策劃書。

“選題來源就是新聞學院的偷拍事件...”策劃組組長在那兒邊說邊敲字:“第一大塊是選題分析,從題材分析和選題意義兩個方面來寫...”

夏知予在湊過去,盯著策劃組不斷輸入卻又刪除的文档:“這塊兒要不要修改一下吧。性.騷擾其實不該區分性別,男生同樣也會遇到性.騷擾事件,所以這件事是不論男女,只分對錯。但我們之所以會把這個問題往性別議題上靠,只是因為在社會性別視角下,人們總是女性抱有刻板偏見,比如說,碰上性.騷擾,是不是你衣服穿少了,露胳膊露腿了,化濃妝了等等,甚至顛倒黑白惡意揣測受害者的用意。我們只是想改變狹隘的處境,並不是想從性別對立角度引起爭論。關鍵點,還是希望學校能正視性騷擾的問題,建立反性騷擾的防禦機制。”

高校校園文化是恥於談性的,涉及到性似乎就是不正經[1]。加之性.騷擾是一個邊緣性的舉動,它沒有實質性、顯性的傷害,所以通常被人囫圇帶過。以至於大家在面對性.騷擾的時候,通常會選擇保持沉默,或者說,就算發聲,也不一定能得到理想的處理結果。

所以一個完善的反性騷擾的防禦機制非常重要。

“把握了矛盾的主要方面,再對問題進行發散。比如說在女性處境狹隘的當下,呼籲大家不要在女性受到第一次侵犯後,再讓她們經歷二次冒犯...如何開展心理救助...”

她不知不覺地說了很多話,策劃組的人根據她的提議,噼裏啪啦地打字:“可以啊學妹。哎,修文,儲備人選有了。”

厲修文點頭淺笑:“是啊,我也沒想到,明明才過去兩個月不到,感覺都能獨當一面了。”

許京珩卻坐在最後一排,單手撐著腦袋,見怪不怪。但他心說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夏知予要思想有思想,要覺悟有覺悟的,他一早就知道。

開完會,下午沒課。夏知予想讓許京珩回去休息,就騙她說自己累了,要回寢室。許京珩把她送到寢室樓下,看著她進去,隨後才轉身往停車場那兒走。

一上車,許京珩就撥通了黎川的微.信視頻通話。視頻響了很久都沒人接,他一手搭在窗戶邊,耐心十足。

等呼叫時長快到盡頭的時候,屏幕那端突然出現黎川的臉。

他頭發亂糟糟的,眼睛都沒睜開。饒是這樣,也不忘沖電話那頭罵人:“淩晨四點!淩晨四點啊兄弟!你他媽是不是忘了我跟你有時差啊!我跟你說許京珩,你跟夏知予真的是絕配。一個半夜十二點問我要地址,一個淩晨四點給我打電話。怎麽呢?我是開婚介所的嗎?開婚介所也得講究996吧,你知不知道我所在的州,強制加班是違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