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苦茶(第2/4頁)

但冬仔的體質,比起他弟雲仔,顯然又要弱一個档次,所以在下飛機不到半小時,他就突然出現暈車的症狀,蹲在路邊吐了一陣,好不容易坐回車裏,陸雲琛一摸他哥的額頭,直接被燙得手一縮。

陸玄冬又發燒了,這也是他今年六月後的第一次發燒,以他的體質來說,半年病一次,已經是很幸運了。

陸雲琛不懂波蘭語,靠著英語磕磕絆絆的找到藥店,恰好外面在下雪,他被凍得打哆嗦,這時候就很想念家裏的地暖。

但等他回到酒店的時候,卻發現哥哥的房間裏已經有人在了。

床頭櫃擺著空了的水杯與已經打開的藥盒,甚至還有一套拔罐工具,而他哥哥換了身衣服,正神情平靜的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而秦春曉,這個陸雲琛崇拜的陸玄冬最尊敬的運動員,正坐在靠陽台的躺椅上,低頭閱讀著潘凱克的小說集,那是陸玄冬的隨身讀物。

真人看起來比想象的高,這是陸雲琛見到秦春曉時的第一個想法。

沒有了男排球員裏常見的大塊頭的對比,秦春曉實在是很高挑,而且很結實,陸雲琛像媽媽一些,骨架偏細,就明顯感覺秦春曉的手臂、腿是比他粗的,但又不顯笨重,反而給人修長有力的感覺,像精瘦的豹子。

而且他很俊美,可以說是陸雲琛見過的最好看的混血兒,完美兼具了東西方的外貌優越處,立體骨相、細膩皮相,眼睛更是亮點,即使放在娛樂圈裏,陸雲琛也敢給秦春曉打12分。

這很難得,因為作為趙昭顏的兒子,即使是白明那樣靠臉上位的流量,第一次見面時,陸雲琛也只是意思意思給對方打了個8.5分,心裏覺得對方算得上好看,但妝容太重了,眼中還有著濃烈的欲望。

陸雲琛不討厭欲望,偶爾還會被吸引,甚至在開始渴望愛情的青春期,也思考過,如果有一天他愛上了一個危險的人,他會不會變得明知道對方不懷好意,卻依然一頭栽進去,然後感化對方。

其實這小夥對自己的戀愛腦還是有點認知的。

但作為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傻白甜,成年以後,尤其是被他哥送進食品廠進修了幾個月後,只要情況允許,陸雲琛能一輩子不接近那種危險角色。

因為這會兒他已經認知到,就如腦殘無藥醫一樣,壞種也是無法被感化的。

陸雲琛的變化簡稱“被他哥以及食品廠內的小社會收拾清醒了”。

秦春曉在球場上也是有欲望的,他的眼睛在比賽高潮時亮得就像一顆藍色的恒星,但那種欲望是更加明亮且安全的,這讓他給人的整體觀感非常好,是一種野生動物似的生命力,平時又看起來很安靜理性。

對,這個人就像肖邦的鋼琴曲一樣,看似溫柔冷靜,實則內含勃勃生機。

近看以後,陸雲琛才意識到自己曾經說過的“秦春曉應該減肥保持美少年模樣”的話是多麽可笑,若沒有健美矯捷的肢體,這位野生系天花板的魅力豈非要被削減幾分?

陸雲琛猶豫一下,還是壓低了聲音提醒:“他、他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書。”

秦春曉擡頭,對他點頭打了招呼:“我知道,是他說我可以看這個打發時間,既然你回來了,我也走了。”

他起身,將搭在沙發上的呢子外套罩身上,而且他裏面只有一件棉質的長袖衫,說實話,以波蘭目前的天氣,秦春曉既不穿皮草也不穿羽絨服,實在是讓人懷疑他會不會凍感冒。

但秦春曉無比自然地將書揣懷裏,提著拔罐工具走人,走之前拍了拍陸玄冬的臉:“我走咯。”

陸玄冬閉著眼睛,應了一聲。

陸雲琛送他到門口,即使出了有暖氣的房間,秦春曉也完全沒有異樣,看起來很抗寒,也是,到底是在俄國打球的人,對低溫應該已經很適應了。

陸雲琛出神了一陣,才發現室內還有一個很大的保溫袋,打開一看,裏面有鹹味的波蘭餃子(對,波蘭的餃子還有甜口的)、土豆煎餅、卷心菜卷以及蘋果派,分量足以讓四個成年男人吃飽,除此以外還有兩大杯800毫升的奶茶,摸起來還是溫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袋子裏還有一盒粥,拿保溫罐裝著,打開以後還很燙。

陸玄冬不知何時已經爬起來,揉著眼睛,指揮弟弟:“給我被子上鋪一張報紙,我要吃晚飯。”

以陸家的家教,在臥室裏吃東西,尤其是在床上吃東西,是萬萬不可做的事情,但由於對哥哥的尊敬已經淩駕於老爸之上,家規也可以暫時拋開。

陸雲琛殷勤的將晚餐端放擺好:“哥,秦隊是你喊來的嗎?”

陸玄冬:“嗯?不是,他說在飛機上睡覺的時候,夢到我生病了,就給我打了電話,我的聲音聽起來不對勁,他聽出來了,就過來看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