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建隊

在孩子們出發前,陳愛國壓住火氣給他們收拾了行李和證件,並讓他們去看望了一次羊耘。

羊耘是比牛頓更老資格的前國手,本人也是非常優秀的教練,幾年前高德琵那一批球員拿下世青賽冠軍時,就是羊耘做的主教練,就連牛頓這次能上位,也是羊耘帶著幾個老夥計一起把他挺上去的,就連秦春曉能進省隊,也離不開老羊的舉薦。

而羊老頭卻又住院了。

高德琵開車載他們去醫院隨口聊著老羊的事:“以前,就是上一屆選聘男排國家隊教練時,羊教練和趙局子是競爭關系,老羊的歷史成績都更好,但還是沒能爭過趙局子,就是因為身體不好,趙局子後來還和別人說,老羊能活到孫子會打球的年紀已經夠謝天謝地的了,我一時氣不過,就和他爭了起來。”

在那場爭論後,高德琵就成了趙有德針對得最狠的運動員,但即使再來一次,高德琵想自己還是會出聲反駁對方。

心裏明白馬凡綜合征患者的心肺不好、壽命少於常人是一回事,高德琵卻不喜歡聽別人說,因為發掘了他這個矮子主攻的教練,正是羊耘。

李羚難得沒吭聲說一些傻話,只是趴在車窗上,從後視鏡看高德琵的側臉,發現這位大前輩談起老羊的身體裏,表情很是悲傷。

哪怕是二愣這樣大咧咧的男孩,也知道這時候不知道說什麽就別張嘴。

秦春曉問:“羊教練是因為什麽原因住院的?”

高德琵:“老毛病了,心臟不好,醫生要他做什麽換大血管的手術。”

要做風險高的手術,就意味著手術前的見面很有可能是最後一面了。

醫院裏總是有一股藥水味,秦春曉想戴口罩,但轉念一想,羊老頭看到喜歡的後輩來看望他時還戴著個口罩,生怕在這沾上什麽病,總歸會讓人不快,就把這個念頭壓了回去。

他們提了一箱低脂牛奶和桂花藕粉,見到羊耘時發現這老頭精神還挺好,戴副眼鏡,靠在床頭看書,旁邊的手機放著老歌,男聲清澈而富有磁性,唱得十分動情。

“人生縱有歡喜,難免亦常有淚……”

李羚好奇:“這是什麽歌?”

秦春曉和高德琵、羊耘三個粵語區出身的人同時回道:“《獅子山下》。”

《獅子山下》是歌聖羅文的代表作之一,不過他最廣為人知的,應當還是與“巨肺”甄妮合唱的《鐵血丹心》。

羊耘和氣的絮叨著:“當年港島回歸時,港區同胞們就合唱了這首歌,我那時候聽著這首歌,哎呀,被感動的不行,你們牛教練和陳教練也都聽哭了,都說以後有機會了,要去港區給同胞們打球看,結果不到兩個月就真有一場友誼賽要在那邊打。”

提到往事,羊耘的眼睛竟是清澈明亮得像個年輕人。

“我當時還是副教練,也跟著去了,我們仨逛街時表現得和土包子似的,那亞洲四小龍好繁華啊,那邊的球員好驕傲的和我們說,他們是用獅子山的精神打球,不過如今咱們這邊也發展的好了,獅子山的精神,那股拼搏的韌勁,放下心中矛盾,共追夢想的團結精神,我們也有!”

他講了一陣古,才像是想起什麽,連忙讓三個男孩坐,等他們坐下,又看著高德琵、秦春曉得意的笑。

“我就知道小琵總能再站起來,還有你,曉仔,第一次見你打球,我就知道你能出頭,羚仔,和曉仔搭档好玩吧?”

羊耘沒說和秦春曉搭档打球是否能常勝,而是問了“好不好玩”。

李羚認認真真的回道:“好玩極了,還很安心,有他在,就像打副本時後面跟了個T爸爸,能夠盡情打怪升級。”

羊耘:“我打球時也覺得好玩,做教練好玩,眨眼咁多年,看你們打球還系好玩。”

一下午過去了,羊耘講了他打球時的經歷,執教的經驗,對三個年輕人的指點與期許,又和他們說,亞錦賽得好好打,老羊在役時從沒輸過小本子,到了他弟子這一代也不該輸。

高德琵這個羊門弟子聽得雙手緊緊握拳,堅定地應了是,臨走時,秦春曉又按著李羚給老羊鞠躬。

“謝謝羊教練。”

隔日,他們得知他羊耘拒絕接受手術,嫌太受罪,反而拿著積蓄,帶著孫子羊欄開始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第一站是去阿爾卑斯山滑雪,聽說滑完雪後又要去玻利維亞看天空之鏡。

見羊老頭還挺瀟灑,秦春曉也放下心,提著行李,帶著李羚、符碧揚、高德琵一起站在北京天壇飯店門口,和艾孜買提、喬明明、六月樓對視。

艾孜買提說:“小雞,你怎麽又跟著曉仔走了?”

直接從海南飛到北京不好嗎?為啥還要在廣東繞一下。

符碧揚回道:“其實我們是在機場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