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2/3頁)

“這個錦旗怎麽變成了這樣?!”萩原研二震驚道。

松田陣平抖了抖袋子,將子彈孔露給萩原看。“被一槍擊穿,是那天在停車場看到的彈孔。”

萩原研二喃喃道:“難怪織田要我們重新制作一個一模一樣的。”

因為原版已經被損壞了!

“另外,比起其他角落,這張桌子怕是那混蛋最有生活氣息的地方了。”松田陣平毫不客氣地用“混蛋”來形容織田,顯然對他隱瞞困難卻不說的做法很是生氣。

萩原研二定睛一看,不得不承認松田陣平說得非常有道理。

不同於其他地方的整潔,書桌上散亂著各種紙張,有的被夾在筆記本裏,有的被壓在書下,有的幹脆就攤在桌上,用一只鋼筆壓住。

他們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拾起幾張翻看。

這些應該被稱為書稿的紙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哪怕有字,也只是雜亂無章的只言片語。有的書稿稍微好一點,有一段開頭,但也沒有後續。短一點的只有一兩個字詞,剛開了個頭就被劃掉了,照舊沒有後續。

有些長一點段落帶著標題和簡略的落款,但在大片空白下,這樣的終究只是少數。

“織田……他說過他想成為小說家。”萩原研二嗓音幹澀道。

松田陣平低著頭,手下不停:“這不是很好嗎?在為了夢想而努力。”

萩原研二故作輕松:“哪怕寫了這麽久都只有一個開頭?”

松田陣平聳聳肩:“哪怕只有一個零散的片段。”

松田陣平不死心,他翻看了幾乎所有散落在桌上的文稿,都沒有看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不可能,他可是立志成為作家的人。深夜坐在桌前,難道就不會有所感觸,然後寫下自己的事跡嗎?”松田陣平不解道。

書桌上擺著一本夏目漱石的著作《我是貓》,萩原研二拿起它,同時扭頭對松田陣平說:“或許他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被不良上司暗算,習慣了在黑暗世界中踽踽獨行。時間長了,哪裏還會有什麽感觸。

萩原研二隨手翻開書籍,卻驚訝地發現裏面夾著幾張折疊充作書簽的紙張。

他將紙張攤開,低頭一看,頓時十分震驚:“這……”

松田陣平連忙探過頭,他的眼神接觸到紙上的字句時,瞳孔劇縮。

上面用非常潦草的字跡寫著:

“夏目老師說,寫書即是寫人。一個曾經奪取他人生命的人,是無法書寫人生的。”

“身上背負著罪業的人,無法肆意書寫。”

“我還不夠資格。”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大受震撼,心神巨震。

這種喪到極致的話,是那個無論做什麽都一副坦然之色,理智又冷淡的織田作之助寫的?

這這這……

萩原研二大怒:“這說的都是什麽混賬話!”

松田陣平同樣一臉怒意:“什麽叫背負著罪業的人無法書寫,胡說八道!”

“何況我怎麽不記得夏目老師說過這句話!我也讀過《我是貓》,裏面可沒有這句話啊!可惡,織田你是不是看了盜版,被盜版騙了啊!!”

萩原研二攥著信紙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又在下一秒放松力道,注意不讓紙張破裂。

松田陣平的拳頭越捏越緊,恨不得當場找到那個混蛋然後揍醒他。

什麽叫做“我不夠資格”,既然取了個跟文學大家一模一樣的名字,那就給我支棱起來啊!

“他如果當著我的面說喪氣話,我就揍他。”松田陣平幽幽地說。

萩原研二深呼吸幾次,將信紙放下後,他才發現自己向來穩定的右手,竟然隱隱有一絲發抖。

萩原研二心裏很清楚,他不是單純被氣成這樣的,他也知道,松田陣平之所以暴跳如雷,也不僅僅是因為織田說了喪氣話。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怒斥幾句,便都漸漸陷入沉默中,站在書桌前久久不能出聲。

“兩位警官——你們好了嗎?”屋外隱隱傳來工作人員的喊聲。

松田陣平提高音量喊道:“馬上!再等等!”

“……再找找吧,說不定還有類似的信紙呢。”松田陣平閉了閉眼,嗓音低沉。

“……嗯。”萩原研二應道。

他們又仔細翻找了一通,再也沒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在工作人員的不住催促下,他們只能匆匆離開。

應付完試圖探聽消息的工作人員,並再一次警告對方遵守保密條例後,兩位警官的調查這才算徹底結束。

他們坐在車上,萩原研二扶著方向盤,眼中沒有笑意,卻沒有第一時間開車。

松田陣平扣上安全帶,臉色平靜:“怎麽不走?”

“小陣平,你知道我並不是因為織田的胡話而生氣,對吧?”

“當然,因為我也是。”

他們真正生氣的原因,是織田背後那個罪大惡極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