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上界

風鈴叮鈴作響, 在晨光中，燕淩雲走到了馬車。

他將窗柩橫推開，朝莫恙伸出了手。

袖口緊束, 勾勒出青年修長有力的雙臂, 莫恙慢慢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然後就被反握著一扯而出, 被青年從窗口抱了出來。

莫恙溫暖的身體落在了燕淩雲懷裏, 立刻就被托著抱穩了，圈緊了他的腰。

莫恙穿著雪白的新襪，抱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眼裏還是陌生的。

有些抗拒他。

燕淩雲貼住了他的額頭。

“不記得我了。”

莫恙輕輕喘氣，搖了搖頭, 意思是記得的。

但他一個人生活了太久, 只有996和他說話,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和燕淩雲交流了。

而且他現在也不想和燕淩雲說話。

燕淩雲沒有追問。

他自然明白他的情緒，五個月不聞不問, 莫恙怎麽會不委屈。

況且那時他們才剛剛逃出生天, 莫恙本就是親近他的時候。正如凡間新婚燕爾, 情竇初開的新人，只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燕淩雲一手撫上他的臉頰，親吻他的眉眼, 慢慢讓他適應自己。

莫恙在他親過來的時候會合上眼睛，分開的時候又會張開, 觀察他。

直到吻到下巴, 燕淩雲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 雙目交錯, 微涼的海風中，他傾身而上。

莫恙被按得本能張開了唇，讓他探了進來。

被擁在懷裏，盡情親吻。

海浪靜靜拍在礁石上，海風吹拂，整個小島都沐浴在冬日溫和的晨光裏，站在岸邊，人與天與海成一色，開闊肆意。

如果在岸邊接吻，則更有妙處。

莫恙因為懸空，又聽到潮聲、又被風吹，有種要掉下去的恐慌感，更加緊緊地摟著燕淩雲的肩膀。燕淩雲欣然接受，右手按著莫恙後頸，吻得越發深入。

熟悉一個人氣息最好的方式就是接吻。

何況莫恙只和他接過吻，慢慢就能想起來那種感覺。

莫恙被放開的時候，雙腿被分開托著，高高舉起。他雙瞳瀲灩，還在喘氣，裏面卻少了許多陌生之感。

“這五個月，我同樣想念你。”燕淩雲如此說道。

莫恙不說話，但是眼睛卻彎了，手撐在他肩膀上，和他蹭了蹭鼻尖。

“唔，我也想你的。”

然後他就被燕淩雲托著在海風中轉了幾圈。

莫恙第一次這麽直觀感受到青年的快活，忍不住也笑了，抱著他的脖子任他轉，整個小島就只有他們兩個。

還不僅如此，燕淩雲帶著他禦劍而上，沖到半空，遊覽了一遍整個小島和它附近的海域。

置死地而後生，燕淩雲如今是金丹期大圓滿，劍意大成，戰力淩駕同階，距元嬰僅有一線之隔。

甚至還不到三十歲。

這一切不僅要歸功金精，還要歸功他前面二十幾載打下的牢固根基。

燕淩雲三歲入道，十二歲練氣十層，卻到十四歲才築基。

並非是他修為停滯，而是他在打通經脈時，發現尚有進步空間。

強烈的直覺下，他並未匆匆築基，而是積蓄力量，接著打通那兩條看似不可沖破的經脈。

最後燕淩雲成功了，也有了比旁人寬闊數倍的氣海，達成了練氣大圓滿之境。

這種根基帶來的和同階的差距，隨他修為上升和不斷磨煉，變得越來越大。比如葉秋水，同樣是化元，在海上支撐不了太久便要吞噬靈石，燕淩雲卻帶著莫恙在藏山秘境飛行了大半月，再豎起劍壁力戰幾輪線蟲、殺了大半猴群後，才終於力竭。

丹田雖破，但根基沒有盡毀。

在燕淩雲在吸收金精時，那兩條經脈再次發揮了作用，讓他緩慢的，將金精蠶食殆盡。

周身血脈更有沸騰之意，似身體裏關了一頭饕餮巨獸，已按捺不住要伸出爪牙。

燕淩雲飲了一口莫恙拿出來的酒，澆撒半空，摟緊了道侶的腰，心中快然。

他們坐在抱樸劍上，山海萬裏，盡收眼底。

*

再在島上待一天，明日他們就出海找尋出路。

這一天，除了飛天之外，燕淩雲還陪著莫恙把他的日常經歷了一遍，比如陪他一起欺負螃蟹，一起撈海帶，一起抓魚。

最後一起砌了灶台，在海岸邊烤魚吃。

冬日的海岸是有些冷的，但莫恙卻不穿鞋，直接踩在白沙上，玩得太高興了，歪歪倒倒的，又摔在了燕淩雲懷裏。

夕陽是暗紅色的，整個天幕都顯得壯闊而冰冷，樹林陰翳黑暗，若是莫恙一個人會怕，但有燕淩雲抱著他，還燃起了很大一堆篝火，他就只想在外面待得更久一點了。

白猿和小猴也被他放了出來，一起享受烤魚。

昏暗的沙灘上，他們更是吻得難解難分，莫恙坐在他身上，衣衫半解，讓青年的手探進來。

燕淩雲同樣是男人，從前道不愛美色，現在卻憐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