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白忙一場

見父親嘴都氣歪了,莊姑娘連忙戴上帷帽。

莊先生這才輕嘆一口氣。

算了,不管了,趕路要緊。

季羽扶著莊姑娘上了匹白馬,他自己選了匹黑馬,正要去踩馬鐙,身子突然一輕,腰被抱住,人瞬間便上了馬背。

“四哥。”他低頭看向扶著他腰的安四,灰撲撲的臉笑成了一朵花。

安四緊握著他的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輕聲道:“羽哥兒,慢些騎,不必著急。”

大腿內側的傷還未好呢!又要騎馬……

若不是情況緊急,他如何舍得羽哥兒遭這樣的罪?

季羽笑顏如花:“四哥,我知道。”

兩人之間那柔情蜜意,弄得周圍的空氣都香甜起來。

老古板莊先生連忙別開眼睛。

哎呦呦,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得了,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竟這般膩歪,簡直不知廉恥!

莊姑娘帷帽下的臉都要笑裂嘴了,子硯啊子硯,若是旁人,你們這般不分場合地膩歪,父親定要訓你們一個狗血淋頭。

也就是你,父親看重你,這才嘴都氣歪了,還未開口訓人。

待安四去扶莊先生上馬車時,莊先生冷哼一聲,不甘不願。

莊姑娘輕笑一聲,一扯馬韁繩,“駕”,領路朝前走去。

馬車緊隨其後,而季羽則騎馬斷後。

一盞茶的功夫後,果然見前面有一坡林。

再往前跑了片刻,只見路中間滿是箭支斷繩。

季羽心下一驚,連忙看向安四,心中很是好奇。

也不知四哥是如何活捉這六人的?

可安四未看他,只盯著路邊倒著的一匹棕紅色馬。

那馬肚子上插著三支箭,血流了一灘,已沒了動靜。

莊先生盯著那馬傷心憤怒不已。

這正是他家那匹馬……

安四輕嘆一口氣:“先生,都是學生連累了您……”

莊先生怒斥道:“說什麽混賬話?趕緊去淮山。”

安四一甩鞭子“駕”,一行策馬奔騰,終於在申時初趕到淮山縣莊姑娘的外祖盧家。

他們才下馬,魏主薄聞訊迎了出來,對莊先生拱手笑道:“大姐夫,來了?”

又詫異地道:“這是怎麽啦?臉色這般差?”

莊先生掀開馬車簾子,露出那五花大綁的六人。

對上魏大人不解的眼神,怒聲道:“老朽今日差點死在他們手裏。”

莊姑娘掀開帷帽,介紹了安四,又將路上的事簡單地敘述了一下,魏主薄頓時火冒三丈:“豈有此理!”

又問道:“這事可是發生在淮山界內?”

莊姑娘猛點頭,肯定地道:“剛過青城,正好在淮山界內。”

“好!”魏主薄一捶掌:“叫上你大舅,送去衙門!”

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淮山縣衙。

季羽這才知道,莊姑娘的大舅竟是淮山縣縣丞。

他忍不住對安四小聲嘀咕:“四哥,莊姑娘一家怎全都是當官的啊?”

附近個幾個縣的軍政官員全被她家包圓了。

安四低聲道:“莊先生可是當年的秋闈解元,找的親戚自然也不是平常人家。”

那倒是。季羽暗嘆一口氣。

莊先生是舉人,還是解元,找的嶽家必然也是書香門第官宦世家。

待到了縣衙,季羽又跟著進了公堂,看淮山知縣審案。

可即便上了公堂,那黑臉衙役還要否認狡辯,說他們只是在林子裏歇息,安四突然沖過來,將他們綁了。

淮山知縣冷聲質問道:“今日並不是沐休,你們青城的衙役不在青城衙門好好待著,為何會出現在我淮山界內?”

黑臉衙役狡辯道:“我們外出公幹,迷了路……”

知縣冷笑一聲:“即是外出公幹,可有公函?”

他們自然沒有公函,黑臉衙役頓時啞了口接不上話。

好一會兒才道:“即使我們無故外出也算不上大罪吧?”

知縣接過衙役遞來的箭支,問道:“那這些又如何解釋?”

黑臉衙役指著安四,反咬一口:“這是他的,他二話不說,沖過來就射我們。”

安四上前拱手道:“稟大人,小的用的是弩,那箭杆沒弓箭的長,且箭頭是特質的,與他們的不一般。”

衙役又呈上安四的弩和箭,知縣比對了一下,確實不一樣。

莊先生又作證道:“子硯出發前,明明只帶了弩和箭,並未帶弓箭。”

衙役又呈上六張弓,指著弓上一處道:“大人請看,這皆是公家的弓,上頭還有名字。”

知縣看了一眼,問道:“這萬義是誰啊?”

黑臉衙役臉色大變,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他不說話,知縣驚堂木一拍,怒聲道:“杖二十。”

一頓殺威棒打下來,六人很快便招了。

可他們未說是辛知縣指使的,只說幕後主使是安家大房。

也不承認是要殺莊先生,只說安家大房氣不過,只想教訓安四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