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點都不痛(第2/2頁)

唉,算了,將功補過就是,無須多說。

說完轉身走了。

夜已深,該歇息了,安五帶著蔣校尉去了西跨院,安四拉著季羽的手回了臥房。

他緊緊地握著季羽的手,一副生怕握松了,便再也見不到羽哥兒的模樣。

季羽知道他心中後怕,即使手被握得生痛,也不掙紮,隨他握著。

待進了裏間,安四一把緊緊地抱著季羽,嘴裏喃喃道:“羽哥兒……”

他差點失去他的羽哥兒了。

季羽也緊緊回抱他:“四哥……”

這一日真是驚險萬分,好在一切化險為夷,他們皆平平安安。

夫夫倆緊緊相抱,直到孫夫郎送來熱水。

“四哥。”季羽推了推安四:“先沐浴了。”

他身上穿的還是別人的衣裳,之前著急時不覺得,如今事情過了,又覺得哪裏哪裏都不舒服。

安四收了收情緒。

是得沐浴了,他在監牢裏待了一夜,那味道……

羽哥兒愛幹凈,可不能熏著羽哥兒。

安四松開季羽,將熱水倒入浴桶,又要給他寬衣。

季羽攔著不讓:“四哥,你手都傷成這樣了,我自己來。”

他幾下扒了衣裳,跳進浴桶了。

見安四拿著帕子要給他擦澡,季羽又急了:“四哥,你的手受傷了,莫要碰水,我自己洗。”

安四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眼珠子一動不動,看得季羽都不敢動了。

“四哥,你別這樣看我。”

他又不會跑,幹嘛這樣守著?

安四眨了眨泛酸的眼睛,又笑了笑。

他就想一直這樣看著羽哥兒,永遠也看不夠,少看一眼他都覺得虧了。

可既然羽哥兒不喜,他只得起身道:“好,我給你去拿衣裳。”

待季羽洗完澡,又換上熱水要給安四洗。

可安四按著他的手:“羽哥兒,你先去歇著,我自己洗。”

季羽才不管,一把扯開他長衫,見後背果然有一道可怕的血紅色印子,頓時眼淚滾滾:“四哥……”

安四轉身抱著他,低聲道:“羽哥兒,無妨,一點都不痛。”

季羽才不信這話:“不痛?都打成這樣了……”

安四拍著他的背安慰道:“無妨,只打幾下板子而已。”

季羽又不傻,仰著俊臉眼淚汪汪地道:“四哥,你騙人,這明明就是鞭傷。四哥,你說,他們是不是在監牢中對你們偷偷用私刑了?”

那手指上的傷必定是用的夾棍,手腕上的勒痕必定是帶的手鐐,這背上又長又深的痕跡必定是鞭傷。

安四想瞞但也知道必定瞞不過聰慧的羽哥兒,只得點了點頭,又安慰道:“無妨,我們兄弟身強力壯,只是幾鞭子而已,不礙事的。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嗎?”

季羽忍著眼淚,拿來藥酒給四哥擦拭身子:“四哥,忍著。”

安四一動不動,整個擦拭過程中,哼都未哼一聲。

可季羽瞧著那些傷痕,心疼得不得了,邊吹邊擦藥,又仔細地用幹凈的布條包紮好。

待用熱水擦幹凈身子後,夫夫倆上了床,熄了燈小聲說著話。

“四哥,昨日在公堂上你為何不讓我說淮山軍?”

安四背部有鞭傷,只能趴著,他摸著季羽的臉,輕嘆一口氣:“在公堂上見到張田,我便知道,這是大房要置我兄弟於死地。他們必定也是知道淮山軍的,可為何還敢如此這般膽大包天地汙蔑我兄弟?必定是該打點的人皆打點了。我就算說出淮山軍又有何用?他們到時隨便找一個淮山軍的人來作偽證,到時我們兄弟是百口莫辯。然後你必定會親自去淮山找蔣校尉……”

季羽難受不已:“四哥,你是因為擔憂我的安全才不提蔣校尉?”

安四又嘆了一口氣:“我只想保住你和母親,不想你卷進來。”

季羽氣得掐了他胳膊一下:“四哥,你覺得我會視而不見置之不理嗎?”

被掐了安四也不惱,反而心疼地道:“難道要你一個小哥兒去百裏之外的淮山?大房既然是精心謀劃,你只怕還未出城便被抓起來了。就算你出了城,這一路艱險……”

而事實果然和他的擔憂是一樣的,甚至更驚險,要殺羽哥兒的不是烏合之眾,而是淮山軍這等訓練有素的軍士。

若不是羽哥兒帶了弩,若不是羽哥兒箭法好,若不是羽哥兒膽量過人,豈能逃過這一劫?

若不是遇上了莊姑娘,哪能這麽順利地找到蔣校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