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又起齷鹺(第2/2頁)

她也不是完全不知好歹,方才小五說了,昨夜若不是羽哥兒,那臟水就真的潑在她身上洗不掉了。

可才慪過氣,她實在沒什麽好臉色對他。

見母親臉色又不好看了,安四對小五點了點頭:“你幫著母親收拾房間。”

而他自己則帶著季羽柳夫郎走了。

大兒子一走,安母臉色越發難看,對著他背影罵道:“有了夫郎忘了娘,孽子。”

安五美好的心情立馬沒了,往椅子上一坐,無精打采地道:“這話我在老宅時日日都要聽祖母罵父親。”

安母先是臉一僵,隨後又惱怒道:“你祖母罵的可不是我,是冷如意那賤人。”

安五懟道:“那祖母大房冷如意磋磨您的時候,是誰護著您?”

安母越發傷心了,在椅子上坐下,落淚道:“那時你四哥多好啊!可如今為了那個羽哥兒,整日裏給我甩臉子……”

安五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他提這些事是想讓母親記得四哥的好,未成想竟弄巧成拙。

“母親。”他不耐煩地站起來:“昨夜可是嫂夫郎出言維護的您。”

說完,大步出了屋。

說起昨夜的事,安母頓時羞憤欲絕,立馬忘了季羽,又罵起了張田:“個無恥的鄉下人……”

同為鄉下人的楊婆子看著地上堆著的包袱,一動不動。

都是城裏人,安娘子和柳夫郎為何就如此不同?

柳夫郎就從來不會看不起鄉下人,更不會這般刻薄難纏。

安四踩著濕漉漉但幹幹凈凈的青石板,帶著季羽柳夫郎去了東跨院:“阿母,買的那小院子還未收拾好,您先在這裏委屈幾日。”

柳夫郎連忙擺手道:“不委屈不委屈,得虧了我這般好的兒婿,我才能又住回城裏。”

見安四帶他去正房,又連忙擺手拒絕:“我住廂房即可,正房自然是你們小兩口住。”

安四還要勸,季羽推了推他:“四哥,你這樣阿母會不自在的。”

安四這才不再堅持,同羽哥兒扶著柳夫郎進了東廂房。

其實這廂房也是很好的,皆新刷了漆,糊了新的窗戶紙,地上鋪著地磚,裏間擺著雕花床。

不過,就一張雕花床,其它的家具還未送來。

柳夫郎也不介意,還摸著床笑道:“羽哥兒,這床倒是和你小時候睡過的一樣。”

完全不記得原身以前那些事的季羽只能呵呵笑了幾聲。

安四又道:“阿母,待會兒我去木匠那裏看看,讓他們盡快將其它的家具送來。”

“不必了。”柳夫郎將包袱放在床上:“也住不了幾日,銀子還是要用在刀刃上……”

他們這邊還未收拾好,童景元來了,送來許多生活用品並十幾個婆子夫郎:“子硯,你挑挑,有相中的就留下。”

這些事,安四自然是讓季羽處理:“羽哥兒,往後這家裏的事,就都靠你了,挑你喜歡的。”

季羽這個生活在新社會的人,又沒用過下人,哪會挑?

在他看來,只要不是奸猾嘴碎的即可。

左右看了看,問了幾句話,挑了幾個面善的做粗活的婆子夫郎,然後又讓安家兄弟給安母挑個伺候的。

安母嫌楊婆子是鄉下婆子,粗俗,看不上。

那正好,季羽巴不得將楊婆子留給柳夫郎。

在他看來,楊婆子最好不過,雖膽小,但話少幹活麻利又識眼色,照顧柳夫郎最好不過。

等挑好人,都已經正午了,做飯是來不及了,安五去外面酒樓買來飯菜,一家子包括童景元分坐兩桌,在飯廳裏吃飯。

買房子搬家一事,童景元幫了不少忙,安家兄弟對他自然感激不盡,尤其是安五,嘴甜得像是抹了蜜:“景元哥,買房子搬家一事,倉促又瑣碎,若不是有你幫忙,我們還不知要亂成什麽樣?還不知要忙到何時呢?這酒我敬你。”

安五敬酒,童景元心裏像是抹了蜜,笑眯眯地一仰而盡,又道:“我和子硯是同窗,又是好友,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這些只是舉手之勞,應該的。”

喝了酒,安五話更多了:“景元哥,你就算比我大幾歲,也不至於看著我長大吧?”

“怎麽不是?我第一回 見你,你還流著鼻涕呢……”

他們兩人嘻嘻哈哈說著話,安四則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吃飯,幾乎不參與他們之間的談話。

他實在不喜寒暄,有小五招呼景元兄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