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陳聽腿軟到不行, 急急忙忙按住他大腿,慢慢蹭下去。

路淮津視線突然變得很沉,擡眼去看她。

陳聽從耳根到臉頰, 紅了一片, 站穩後,視線不自覺掃過他某個部位,再去看他眼睛,莫名其妙問出句:“很難受嗎?”

他一愣,倏地笑了,“你說呢?”

陳聽“哦”了聲, 懵著腦袋,給出一個誠摯的建議:“去洗個澡?”

他仍是保持後背往後靠的姿勢, 沒動彈。

陳聽小聲嘀咕, “我看小說裏都是這麽說的, 洗個冷水澡,什麽的。”越到後面她聲音越小,最後幾個字都幾乎聽不見了。

路淮津抓起手機看了眼消息,是趙銘睿發過來的掏心掏肺小作文, 他懶得看, 問她:“看的什麽小說?”

陳聽瞪他, “你可別亂想, 都是晉江的正經小說, 你真的不去洗澡嗎?”

“不用, 忍忍就好了。”

陳聽哦了聲, 轉身進次臥, 頭抵在衣櫃上平復了幾秒心情, 又開始想, 他這會兒在外面,還好嗎?

有了反應,真的不用立刻解決?

越想臉頰越燙,於是拍拍腦袋,把奇奇怪怪的思緒盡數趕出去,才慢吞吞開始收拾。

一打開衣櫃,就看見她早前擱裏頭的一把黑色的傘,以及包裝袋。

那是之前洗好了要拿去還他的西裝,不知道怎麽被她放進這間屋子,就這麽忘記了。

她將東西拿出來,準備等會兒拿去還給他。

平日這間屋子沒人住,因為怕落灰,床都是用防塵罩包起來的,剛拆好防塵罩,將四件套從衣櫃裏拿出來,路淮津進門,拍了拍她:“我來。”

陳聽轉頭看他,拿起傘和西裝,往他面前遞了遞:“之前忘記還你了。”

路淮津看了眼,手已經牽開了被罩,“不用還,送你了。”

“送我?”

“嗯,”他一挑眉,半真半假道:“定情信物。”

陳聽:“……”

“哪有這樣的定情信物?怕不是嫌棄被我弄臟了。”

嘴上這麽說,她還是不情不願從袋子裏掏出那件外套套到自己身上,轉出去照了圈鏡子進來,“還挺好看。”

路淮津抱著臂,看她,眼神直勾勾地,不躲也不閃,莫名其妙就讓陳聽覺得發憷,小聲說:“不是給我了?”

他似是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不答反問:“你不是不想要?”

“怎麽不要?”陳聽拽著衣擺左右看著,也不打算把衣服脫下來了,站在一旁,摸魚幫他套枕頭套,更多地,是看他有條不紊換被罩的樣子。

“沒想到你這都會。”

“嗯?”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手上動作不停,“這很難嗎?”

“不難,但是煩,我看著你比較像養尊處優的貴公子,覺得你可能沒做過這種事。”

他一笑,直起身看了她一眼:“這也是小說裏看的?”

陳聽搖頭:“猜的,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有時候看起來還挺兇。”

路淮津扯扯被罩一角,轉頭涼涼瞥了她一眼,“我什麽時候兇過你。”

陳聽垂下眼,“就,剛、剛剛,在外面不就,挺兇的……”最後一個字的尾音幾乎聽不見。

這話一說出口,兩人俱是愣住。

陳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臉皮,莫名其妙就開始言語開車,她掃了一眼屋內暖黃的燈光,心說或許是環境讓人太過舒適,又或許是下意識覺得路淮津喝多了不會記得住,以至於讓她一時間忘了形,幾乎沒多想,就在他面前表現出了在朋友面前那種口無遮攔的狀態。

路淮津聞言轉身看著她,朝她走近兩步。

她被他驟然的靠近弄得不自在起來,往後退,近乎貼到了門邊的墻上,面上表情,是個大寫的慫。

“這就兇你了?”他聲音壓得低,輕輕笑了,帶點不正經地接著說,“那以後,還怎麽受得了?”

話語間的意有所指,讓她怎麽也沒辦法不往奇怪的地方想。

陳聽看他眼睛,眼神帶著酒後的露骨直白,是比話語中的痞氣,更讓人難以招架的存在。

這人似乎單用一雙眼睛,就能把人往床上推。

老流氓!

她用腳伸過去,踢了下原本開了絲縫的門,將手裏的枕頭塞進他懷裏,背著墻蹭出去,“聽不懂,我去給你找洗漱用品。”

他正色,沒再逗她,老老實實收拾起來。

轉天一早,陳聽還是早八的課,她站在鏡前眯著眼咬住牙刷,剛刷兩下,鏡子裏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嚇了她一跳。

他啞著嗓,打招呼:“早。”

她習慣在公衛洗漱,忘記昨晚路淮津留宿在此,含著一嘴泡沫,含含糊糊回了句早,隨後邊刷牙,邊偷偷往鏡子裏看他。

他昨晚喝得多,還熬夜,可居然一點兒水腫也沒有,只是頭發睡得有些亂,眼睛睜得十分不耐煩。

周身上下,帶了幾絲沒睡好的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