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4/6頁)

衛東那狗脾氣,有一次吃著吃著忽然脖子伸老長,眼睛瞪著,喉嚨裏“呼嚕呼嚕”響,小兩口還以為他被魚刺卡了,倒起來拍半天背,他忽然嬉皮笑臉求饒,說他是演戲。

衛孟喜氣得喲,當場就給他屁股打開花,滾一邊兒面壁思過去。

回到家,先將黃鱔換幾道清水浸泡,讓它們盡可能多的吐泥沙,衛孟喜帶著閨女睡個午覺起來,這才開始做飯。

“吃啥呢媽?”五個小孩跟土匪似的沖進院裏,許久治先把特意買的冰棍兒遞給呦呦,這才跟著衛東他們進廚房。

孩子不在家吧,她還怪想,總覺著缺點啥,一回來吧,家裏就不得安寧,好一個雞飛狗跳。

“先寫作業去。”

一年級開始有正式的家庭作業了,而不是以前蘇奶奶和文鳳布置那種簡單的,但對於打過兩年良好基礎的他們來說,現在這點作業就是小菜一碟,她米飯還沒蒸上,人作業就寫完了。

寫得十分端正認真,衛孟喜再一次在心底感謝蘇奶奶。

蘇奶奶啊,也不知道現在咋樣了,暑假裏全家去看過他們一次,到現在又有兩個月沒見了。

正想著,忽然院裏一陣尖叫,兩個女孩尖叫著,白著臉往裏沖,一把抱住她大腿就哭。

“怎麽啦,別哭別哭。”

“蛇……好多蛇啊媽媽。”根花淚眼婆娑。

“至少有一百條那麽多!”衛紅也害怕得牙齒打顫。

小呦呦跟在後頭,老幹部似的背著手,“不是蛇蛇喲,是皇上。”

“什麽皇上?”

“就是……黃色的魚魚,媽媽說很美味噠!”

兩個姐姐才不信呢,那滑溜溜青梭梭的,扭動著身體的東西,不是蛇是啥?

衛孟喜大笑,為了證明那真的不是蛇,直接從衛東手裏搶過一條,翻著給她們看,“蛇是有鱗的,黃鱔沒有鱗,皮是光滑的。”

衛紅根花見她緊緊捏住那東西,仔細的看了看,“還真是耶……”

“膽小鬼。”衛東嘟嘟囔囔,又抓了一條,直接給盤手腕上,“大姐三姐你們看,可好玩啦,滑溜溜的喲……”

一聽“滑溜溜”三個字,兩個女孩不約而同的打個冷顫,尖叫著往樓上跑。

衛孟喜完全能理解,因為她上輩子本來也是怕黃鱔的,在她心目中黃鱔和蛇就是同一個物種,第一次摸到那東西,嚇得差點哭出來。

後來開飯店嘛,總難免要接觸,又請不起工人,幹啥都得親力親為,只能逼著自己去拿,去學習怎麽殺,怎麽處理幹凈,慢慢的也就不怕了。

她自己,那是逼不得已;但她的閨女,害怕就害怕吧,家裏有這條件可以讓她們遠離害怕的東西。

於是,正兀自盤黃鱔盤得開心的衛東小朋友,又被媽媽罵了,還說他要是再拿去嚇唬姐姐,就“獎勵”他今晚跟黃鱔睡。

許久治和根寶在旁邊捂著嘴笑,他們可是很乖很聽話的喔。

“不是愛玩嗎,過來,幫我殺黃鱔。”衛孟喜先順著魚嘴往下將肉剔開,把第一道血水沖洗幹凈,讓衛東幫忙洗第二道,不那麽血腥了。

但耐不住腥味大啊,熏得他哇哇大叫,都快哭了。

衛孟喜冷笑,小子,還治不了你,讓你也體會一把你倆姐姐的害怕。

就是陸廣全回來,也不能“赦免”他,反正,這個忙一直“幫”到晚上八點半,他保證再也不敢嚇人了。

鱔魚做了兩鍋,一鍋紅燒的,伴著土豆胡蘿蔔拌飯,十分下飯;一鍋用雞蛋液和玉米粉裹著,炸成外酥裏嫩的鱔魚酥肉,劉桂花家送一碗,又讓吃飽的許久治端了一碗回家去,給他爸下酒。

話說許軍最近也挺忙的,大型設備采購都得從他手裏過,柳迎春又正是學業繁忙的時候,兒子倒是能來陸家吃,現在誰不知道許久治是衛孟喜的幹兒子啊,但許軍一個人經常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朋友之間,衛孟喜都是能幫一把是一把,每天做啥好吃的都會讓許久治跟衛東端一碗回去,等他下班了熱一熱就能吃。

當然,這種所謂的“幹兒子”是婦女之間開玩笑的,人家許久治可不要認衛阿姨當幹媽,他一直號稱將來是要跟呦呦妹妹結婚噠!

大人們只當小孩子話,結啥婚啊,他連結婚的意思都不懂。

就是呦呦,也是稀裏糊塗的,一會兒要跟媽媽結婚,一會兒要跟爸爸結,一會兒又變成許久治或者紅燒肉,反正她喜歡的人可多了去了咯。

第二天一大早,把孩子送出門,衛孟喜讓劉利民休息一天,今天她去送肉和拿貨,準時到達金水店,李曉梅已經穿戴整齊,幹凈利索的等著她了。

“姐咱們今兒去書城哪兒?”

衛孟喜掂了掂飯盒,“你去自由市場等我,我先去辦點私事。”

自由市場現在是真正的自由啊,打辦不來,治安隊也不來了,大家做小生意的都明目張膽,以前只敢戴在手腕上賣的手表,現在都一塊塊擺在盒子裏,台面上,但凡哪個女同志多看一眼都要好好介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