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番外十(第2/5頁)

今天願意見溫栩,願意送她回家,是因為心裏的那個時間到了。

一年了,她不能繼續不理人,總該與溫栩說一聲。

但究竟說什麽,她心裏又沒有準確的答案,搖擺不定,索性臨場發揮。

她回:“那邊工作忙。”

這理由給得敷衍,與其說解釋,不如說是禮貌,為了不冷場而已。

溫栩“呵”了聲,沒有深究,“什麽時候回去上班?”

“預計在後天。”晚一天也可以,但現在沒必要說。

成涓從盛棲家離開後就沒笑過,一板一眼,認真地在開車。

溫栩頻頻往她臉上看,她幹什麽都認真,哪怕不喜歡的事情,也能做得很好。

她對著自己,連笑都吝嗇。

她細想,哪怕是剛在一起那會,成涓也不曾卑躬屈膝地討好,只是會好脾氣地由著她作主和使喚。

後來成涓離開校園,一天一天地變化,同樣是順從和配合,但與之前的小心謹慎不同,更加淡然。

有時溫栩會去琢磨她的表情,雖然心事重重,擰著眉頭,卻並非煩躁的狀態。仍是說什麽就是什麽,偶爾被逗得不開心,才掙紮一下子。

直到成涓不欠她什麽了,終於開始不耐煩,開始質疑,反抗。

溫栩不情不願地放了手,就像籠子門不慎打開,急著飛出的雀,轉瞬不見了蹤跡。

一年,了無音訊,只能從盛棲嘴裏知道她的近況,還是迷迷糊糊的。

不知是她說得就不清楚,還是盛棲有意虛化。

溫栩想她想得恨不得帶人過去,把她抓回來,關在家裏,就不許她工作,把她氣死才好。

這是第二次被留在原地,雖然這次不同以往,錯不在對方,但溫栩有自己的尊嚴。

成涓既然不想見她,她就絕不出現,成涓不肯理她,她就絕不打擾。

硬生生耗了一年,她不主動,那人就真的消失了。

想起從前也是,怎樣都要她主動才成,溫栩冷靜地配合著。一旦成涓不配合了,溫栩不主動了,這關系就徹底斷了。

溫栩從前信誓旦旦地說“等”,不知何時就沒了信心,不是不想等了,而是懷疑自己的等待對別人而言意味什麽。

她從前覺得,成涓會開心聽見她在等,等成涓氣消了,就給她將功贖罪的機會。

可是一年了,人家根本不理她,她也不知道人家有沒有消氣。

她問過盛棲對成涓的評價,盛棲說了一條:“成涓對自己狠,一旦下定決心做一件事,就一定會做到。”

所以,這回成涓下的決心是離開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嘴巴動得比腦子快,她還沒想好,就開口問了半句。

成涓耐心地問:“是不是什麽?”

“有喜歡的人了?”不清不楚不是溫栩的風格,她心有疑問,就把話挑明了。

成涓默然地打著方向盤,路程過半,她為這段距離短得可怕而嘆息。

“是。”

懷疑的事忽然成了真,溫栩臉上的表情像冰凝固住,再暖的冬陽也化不開。一口貝齒快咬碎了,語氣還不算狼狽,“什麽時候?”

一心不能二用,成涓正過十字路口,沒注意到身邊人的微表情。

“有一段時間了。”

無盡的沉默隨之而來,溫栩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都覺得吵鬧,嘗試著閉氣,不一會兒就撐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大概只是喜歡,還沒正式談上,所以成涓還沒通知她。

但退一步說,就算成涓跟別人談上了,也沒有義務聽她的話,向她匯報。她是自己甘願等的,不是人家求的,人家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何必在乎她的感受呢。

有一段時間了,怎麽會變得這麽快。還是本來就沒喜歡過她,從未放在心上?

“你呢?”

成涓把問題扔回去:“有喜歡別的人嗎,有人陪你嗎?”

“開你的車。”溫栩語氣有些發恨,“不用你操心。”

那就是沒有。

成涓算了解她,若是有,這會她不高興就不會忍,一定坦蕩蕩地說出來。

可溫栩不了解自己,哪那麽容易喜歡另一個人,喜歡是項浩大的工程,盈虧不明。她這樣的窮人,輕易碰不起。

成涓發覺自己夠壞,在這種時候她竟不著急解釋,可能是篤定溫栩一時半刻離不了她身邊,只能在車裏發脾氣。

放在從前,溫栩早就炸了。從前聽見盛棲的名字,她都要醋一會,現在誤會的事那般嚴重,她居然忍耐得很好。

但成涓沒太多時間做置身事外的人,一到目的地,溫栩就像受夠了一樣,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成涓拉住了她,開車過程中沒法看她,這下仔細看了個夠。

她氣得不輕,眼圈都有一抹紅意,跟哭不一樣,多是尊嚴被人踩過後的憤怒。溫栩不是愛哭的女人,就連正式說分手那天,她也沒在自己面前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