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識趣一點的人就該知道,在別人約會的時候,不該中途跑來打斷。她客氣了一句,盛棲還真來了。
溫栩不大滿意地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從電話裏回過神,便見柳成涓冷覷著她,伸手把手機奪走了。
成涓的冷眼向來沒有威懾力,溫栩朝她笑:“生氣幹嘛,我又沒攔著她來,只是幫你接個電話。”
“我自己沒長手跟嘴嗎?”柳成涓沒好氣。
“那我已經接了,你要我怎麽辦?”
“溫栩,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她忍無可忍地罵了句。
看到桌上手機亮起,發現電話是盛棲打來的,她就一定要搶著接,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們倆在一塊。
“接個電話就算幼稚?”
溫栩嗤笑,笑著笑著想起耿耿於懷的事情,幫她把話說完,“對,我幼稚。我安定不下來,不靠譜,耽誤別人青春嘛。”
她還在提這些。
昨天盛棲說了幾句話刺她,把她氣得要死,又不能在溫瀲面前發火,於是全跑來跟成涓撒了。
成涓實在無話可說。
盛棲說得又沒錯,她昨天就安撫過盛棲。那些話她跟溫栩談過,每回溫栩都不當回事,讓她放輕松些,別想太多。
只不過她沒那麽誅心,故意讓溫栩幫忙介紹對象。
不是放輕松,別想太多嘛,現在生氣幹什麽。
成涓不想跟她爭吵,直接做安排,“你吃完先走吧,她找我應該有事。”
“有事說事唄。”
“你在這裏我們沒法說。”
盛棲不會突然見她,可能遇到什麽難事了,多半還是跟溫瀲有關。
溫栩在這只會礙事。
溫栩聽完這話又有要炸的趨勢,“什麽話我在這裏就沒法說?”
“人總有私事和秘密。”
“但你們倆的私事跟秘密也太多了吧。”溫栩不想走,惱火地看向對面,“她要過來陪你吃飯,你就急著讓我消失是嗎?”
柳成涓不知她又想到哪去了,跟朋友見個面都這麽麻煩,她沒了耐心:“你真是會胡攪蠻纏。”
溫栩更氣:“你對她太上心了。”
“我對她上什麽心。我一個禮拜見你幾次,見她幾次?”
“你哪一次是主動見我的?”
不提就算了,她一提起,溫栩便火大:“不是要發消息喊你,就是得開車去接你,你才勉強賞光。我要是十天半個月不找你,你也不會想到我。”
她試過,出差半個月,沒跟成涓聯系,成涓竟一條消息都沒有。哦,也是有的,工作上的事情請她指導,問完就不吱聲了。
活生生把她當成一個工具人。
兩個人要是真吵起來,彼此宣泄,那也罷了。怕的是一方蓄勢待發,另一方沒事人一樣繼續吃飯。
溫栩一拳打在棉花上,對面衣著光鮮的女人正端莊地吃東西,被她擾得有些煩,但很好地克制下去。
成涓不算會吵架,但擅長激怒人,
這幾年溫栩沒怎麽變,工作,生活,還是那樣。成涓卻從校園步入社會,經歷家裏人員變動,熬過了負債累累的窘境。
她變了太多,不再是當年的那副模樣,連模樣似乎都更動人了。但那時候她也漂亮,倔強沉默但好逗,怯生生的還要裝著膽大冷靜。
溫栩當時剛被感情玩了一通,沒臉見人,就想玩玩感情,養只雀,把她教得又乖又溫順。這可以讓她不那麽無聊和空虛。
誰知柳涓天生就不是好脾氣,哪怕聽話,也讓人看出她是無奈之舉。
搞得溫栩都不好意思欺負她。
溫栩養著養著把自己搭進去了。
本來她定期喂食喂水,帶著金絲雀玩玩,找回了在親密關系裏遊刃有余的感覺。
後來她就不對勁了,天天都想喂,見不到的時候心像被撓了,想多陪她卻反被嫌棄。
一晃幾年居然過去了。
她的朋友們從驚訝調侃到習慣。
現在人家坐在她對面,既不乖也不溫順,隨口吐出“幼稚”和“胡攪蠻纏”這樣的詞,溫栩覺得自己遭了報應。
出錢出力,還要受這些氣。
她寧願不要成涓還她錢。
她安靜地吃了幾口,收起撒潑的架勢,沉沉地看了眼成涓。
“好,我走。”
成涓熟悉她這樣的反應,喊住她:“溫總。”
溫栩被這個稱呼氣到發笑,心想你昨晚睡我的時候怎麽不喊溫總,現在演什麽。
她的語氣更不好了,“不在這礙你的眼,如果你嫌我找你的頻率太高,以後……”
“不是那個意思。”成涓迅速打斷她的話。
打斷後她自己愣了一下,她明知道溫栩是要說些狠話的,不管是真是假,說完一定會消失一段時間。
她本應該順勢接住,給自己留份清閑,但她居然打斷了。
她意識到,她心裏怕著一些東西。
比如溫栩主動提結束。
這很矛盾,但她沒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