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頁)

好好的一個人,直接死在了眼皮子底下。

應璟決很久沒好好休息了,出了這一档子事,頭疼得很。

事情已經發生,劉叔是不是對厲寧封下手的人顯而易見,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到劉叔背後站著的人。

明處的敵人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

他不覺得這件事和連慎微有什麽關系,因為如果連慎微是指使劉叔的幕後黑手的話,忠義侯府和攝政王府的距離不算太遠,根本用不著去信莊子。

而且……

應璟決覺得,以他那位老師的手段,他未必不知道寧封現在的近況。

說不準,忠義侯府周圍,就有連慎微的人。

厲寧封:“浮猋先生告訴過我,融血蠱來自北夷,幕後之人也也必定和北夷脫不了幹系。”

“在京城之外,有北夷的人。而且可能並不算遠,且隨時掌握著京城的近況。”

他心慢慢沉下去。

如果他現在的情況傳到了邊疆,北夷定然會尋機發難,打擊邊疆將士的士氣。

尤其是在幾個月後,夏秋交替之間,戰爭最為頻發,北夷膘肥馬壯,遠比冬日更難對付。

父親腿傷,上不了戰場,邊疆將領多為守城之輩,只怕難以抵擋。

大盛朝的武將之人才,不知不覺間,竟凋零至此。

他想到的,應璟決自然也想到了。

“京城也不安全。”

少年儲君嘆了口氣,“為今之計,你要抓緊時間康復,外面的事我會處理好,父皇也會幫你。”

厲寧封:“聖上越來越器重你了,攝政王那裏,你要小心。”

“嗯。”

-

連慎微知道劉叔死了的消息之後,神情並不意外。

這京城還真是個篩子,處處都是漏洞。不過自他六七年前來了這裏,並沒發覺什麽奇怪的事。

想來,北夷的人滲入到京城,要比他來京城的時間早得多。

或者說,先帝在位時期,可能就已經存在了,說不準現在已經成了規模。

幕後之人謹慎多疑,提早一步下手殺了劉叔應該是一開始就想好了的。

他提筆在京城之外輿圖上圈了幾個圈。

目光在其中‘佛泉寺’這個圈裏停留片刻,頓了頓,在旁邊點了個墨點,做了重點標記。

既然不清楚敵人是誰,不妨耐住性子,引蛇出洞。

-

兩月之後。

京城勉強算是了一段時間,如今已是四月中旬,春光和暖。

長時間放血的影響日益顯露出來,連慎微這段時間,尤其是到了後面,早朝上的斷斷續續,經常醒不過來,體溫低的嚇人。

即使情緒平穩,也偶爾會有心悸的情況出現。

右臂還要寫字,加上曾經受過傷,不能再傷,只能在左臂上劃口子,一道接著一道,反復撕裂愈合,猙獰極了,全掩在紗布和春衫下。

天南替他更衣,換上玄色繡金朝服,系腰帶的時候,微微一愣,手上動作一停。

連慎微忍著疲倦,問道:“怎麽了?”

天南心裏跟紮了根刺似堵得慌的,低聲道:“主子,又瘦了,腰封寬了些,衣服也不合身了。”

他和明燭、風恪先生,大抵是同一個心態。

悉心照顧了這麽些年的人,好不容易養的勉強算健康,現在消瘦的都成什麽樣了。

連慎微想了想,脫下外衫,在中衣外面,腰腹的位置纏了兩三圈薄布,系好,再穿上外衫。

這次腰封就不往下滑了。

他低頭看了看,笑了笑,“這樣看,是不是還比之幾個月前結實了點?”

還是清瘦的。

天南抿唇,拿起旁邊的薄氅,披在連慎微身上。

隨後,又拿出一盒明燭易容用的東西,給自家主子蒼白的臉上添了絲紅潤的人氣。

連慎微覺得自己氣色太寡淡,容易被人看出來什麽,一個月前就開始用這些凝膠口脂遮掩。

不過他畢竟是男子,叫人看出來反而更惹懷疑,他讓明燭調了顏色淡些的,能表面維持放血前的氣色就行。

天南:“主子,您吩咐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風恪先生會在今晚偷偷過來一趟。”

連慎微:“嗯。”

東西備好了,也以四月中旬,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是浮渡山莊滅門十年的忌日。

他坐上攝政王府的馬車,駛向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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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多日的京城,被連慎微打破。

身著朝服的攝政王神色淡淡的站在朝堂上,目光平靜,對著龍椅上的景成帝道:“南安舞弊案雖然告一段落,但難保還是會有些人膽大包天,蔑視皇威。”

“京城位於北方,天威浩蕩,王侯百官,自是心悅誠服。可南方富庶,卻甚少直接感受過天家威嚴,是以臣提議,請陛下效仿太/祖之行,順水南巡,威懾四方。”

南巡。

此言一出,百官震動,紛紛出列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