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飯吃過了, 我可以走了吧。”方星泉冷淡開口。

駱騁洋面色鐵青,這頓飯吃得他心梗,完全沒達到目的, 方星泉自顧自地吃,任他一個人唱獨角戲,甚至明目張膽玩起手機,把他當空氣。

“小煊, 你到底怎麽了?如果我哪點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 我們一起解決,別這樣對我。”他神情悲戚地說。

方星泉正眼看向他, 口齒清晰,“和你待在一起, 我感到惡心。”

駱騁洋倏然攥緊拳頭, 面部神經扭曲,徹底控制不住內心的暴怒, “紀煊!”

他猶如發狂的瘋牛,橫沖直撞, 狠狠抓住方星泉手臂,隔著一層布料,仍叫方星泉清楚感受到疼痛。

“駱騁洋, 你發什麽瘋?”方星泉沒預料他會突然動手, 用力掙紮, 然而他瘦弱的身子壓根兒抵抗不了駱騁洋。

駱騁洋稍高他一些, 身材卻遠比方星泉壯碩結實, 手上的力道重得仿佛要捏碎人的骨頭, 想來平日經常健身。

方星泉胃部痙攣,再次湧起嘔吐欲,毫不留情擡腿猛踹人一腳,駱騁洋吃痛,怒意更盛,眼睛赤紅質問:“我喜歡你就這麽叫你惡心嗎?”

“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如果不是你故意勾-引我,我哪會喜歡男人!掰彎我又罵我惡心,紀煊你好狠的心。”

方星泉怒極反笑,牽起唇角,眼神淬了冰似的生寒,“駱騁洋,眼睛有問題去找醫生,腦子用不上可以捐給需要的人,你何必自欺欺人,大家心知肚明我和你做朋友的原因,”

這番話讓駱騁洋神志恢復片刻,一桶冷水兜頭澆下,紀家勢利眼圈內眾所周知,小小年紀的紀煊不過是個提線木偶,同誰交往做朋友,全憑紀家父母抉擇。

他一次次洗腦自己的話,被當事人親自打假,駱騁洋晃神一秒,目眥盡裂,“為什麽?你為什麽對我如此狠心?!我們十多年的感情你全忘了嗎?”

正因為沒忘記,所以前世駱騁洋從背後捅他刀子時,方星泉才格外痛苦,以至於重生後仍記憶猶新。

方星泉清楚自己應該先安撫駱騁洋的情緒,盡快脫身保證自身安全,但他說不出一句軟話,於他而言等同吃屎。

駱騁洋怒火中燒,推得方星泉連連後退,腳下踩到一塊石頭,當即崴了腳,身體傾斜眼見要摔,駱騁洋瞳孔顫動趕緊拉住他。

“小煊,你沒事吧?”透過頭頂懸掛的串燈瞧見方星泉蒼白的臉色,駱騁洋嚇得一激靈,擔憂詢問。

方星泉低垂著頭,背脊顫抖,似乎疼得厲害,駱騁洋哪還敢動他,慌忙左顧右盼,試圖尋找醫院診所,再不濟找個坐的地方緩緩。

“唔……”方星泉喉嚨深處溢出痛苦的嗚咽。

駱騁洋顧不得臟,急匆匆把人扶到台階坐下,蹲身查看方星泉的情況,“小煊,哪只腳崴到了?”

夏季夜晚,暑氣未消,駱騁洋額上很快布滿熱汗,汗水流淌,有些辣眼睛,身上沒帶紙,只能煩躁地擡手拿袖子擦擦。

盯準時機,隱沒於黑暗中的方星泉,眼神晦暗,吐出危險的蛇信子。

他毫無預兆擡起膝蓋用力往上一頂,正中駱騁洋面門。

“啊!”駱騁洋哀嚎一聲,狼狽倒地,痛苦地捂住臉滿地打滾。

方星泉看也沒看,拔腿就跑,朝人群熱鬧的湖邊奔去,手心濕漉漉,臉白得像鬼,前世的陰影再度席卷。

光線昏暗的房子,四周沒有窗戶,密閉得叫人窒息,手腳被人綁住,眼睛被黑布遮擋,很多時候周圍安靜得可怕,一開始他還能堅持數數推測大概時間,伴隨時間推移,他的思維混亂,恐懼無助的情緒席卷,身體神經質地痙攣。

他被關了三天,期間偶爾有人拿給他很少的水和食物,估計能吊命就行。

三天後,渾渾噩噩,視線模糊中,綁架他的人姍姍來遲,給了他當頭一棒。

方星泉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幕後主使會是他的好友駱騁洋。

“小煊,別害怕,我那麽喜歡你,不會傷害你。”駱騁洋笑吟吟走向他,朝他伸出手。

方星泉從震驚中回神,偏頭躲開他的手,然後狠狠啐了他一口,“駱騁洋,你這是犯法!”

駱騁洋目光陡然森寒,保鏢送上紙巾,擦幹凈臉上的唾沫,他猛地俯身雙手狠狠掐住方星泉脖子,“犯法?老子就是法!你個賤人,早被人玩爛了還成天惺惺作態。”

“我告訴你,紀煊,沒人會來救你,下半輩子你只能待在這兒給老子當玩-物,哪天等我膩了,興許可能大發慈悲放你走。”

方星泉大腦一片空白,渾身顫抖,幾度無法呼吸,艱難開口:“是你……”

聽到他的話駱騁洋面上閃過一絲意外,緩緩松開雙手。

方星泉劇烈咳嗽,拖著疲憊的身軀迅速縮到另一邊,遠離駱騁洋,“表面裝作好心幫我介紹工作,找房子,和我同事搞好關系,實際上後面我在公司被栽贓陷害都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