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4/5頁)

季宗明原本越聽越怒火中燒,然而聽到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卻忽然愣了。

欲擒故縱,他當初不一樣這麽看待霍初宵麽?盲目地自信,自以為霍初宵做的一切都在對他有所圖謀,並且陷入這樣的思維誤區中無可自拔……

他用陌生的眼神盯著祁朗看,直把對方看得心生疑惑,才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

祁朗皺起眉毛,這人的反應實在奇怪,他剛剛看起來明明十分生氣。

但季宗明卻像是釋懷了一樣,居然對他道:“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跟你說這句話。祁朗,我還得謝謝你,讓我知道了以前的自己有多可笑可悲。”

他按滅香煙,上前一步與祁朗對峙,冷笑道:“你可以抱著那一套動物世界的歪理繼續逍遙自在,但別忘了,動物世界裏不只有欲擒故縱,而你,也不可能永遠做為一個狩獵者。希望你被狩獵的時候,也能保持現在的自信。”

正逢霍初宵終於下班,他立刻變換表情,換上平日風輕雲淡的樣子,招呼道:“初宵,我們回家。”

祁朗頭一次沒有將視線放到霍初宵身上,而是略帶不解地打量著季宗明。

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這個人又要做什麽?

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種奇怪的不安感。

事實證明,堅信自己生活在動物世界中的祁朗還是有一些動物本能的。至少他的不安感,沒有說謊。

晚間,他像往常一樣挑了一家酒吧進去享樂。

誠然他最近在追求霍初宵,但也不至於為其守身如玉吧。至少在他看來,□□的放縱只不過是他這樣公子哥必不可缺的一個注腳罷了。更何況霍初宵對他始終冷淡,難道他就真的清心寡欲,委屈自己?

自然不可能。甚至他給霍初宵發的一些短信,都是在情人床上編輯的。

他堅信,在感情一事上,具有絕對優勢的狩獵者,同樣享有絕對的特權。

他輕車熟路地在吧台上相中了一個容貌清麗、甚至有幾分像高中時期的霍初宵的小男孩,對方顯然也深諳套路,雖然氣質清純,朝自己拋起媚眼來卻成熟老練。

祁朗喜歡老練的獵物,彼此都懂得放縱的分寸。

他可以毫無負擔地一夜縱歡,第二天清晨起身離開,留下適當的報酬,或者一張名片,前一天晚上的一切,便都心安理得地拋在了過去。

小男孩與他飛了幾個眼神,彼此便都了然,隨後就是一道離開沸騰喧嘩的酒吧,選中附近的某間酒店,一度春宵。

他回國後私生活遠不如在國外時放縱,畢竟在老爺子眼皮底下,所以已經算得上是委屈自己多時了,霍初宵那邊又一直毫無進展,祁朗心裏隱含怨氣,就把這點憤怒都傾斜在那個小男孩身上,兩個人折騰到後半夜,若不是酒店隔音做得好,怕是會被投訴。

所以第二天一早,祁朗多給那孩子留了筆錢,以示補償。

他臨走前看一眼扔在昏睡的小男孩,身上的一些勒痕紅印清晰可見。祁朗有些殘忍地笑了笑,隨後便神清氣爽地離開了。

他幾乎立刻就把那晚的事和那個孩子忘到了腦後。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

是媽媽,祁朗以為是日常關心,或者要他回家用餐,隨意地按下接聽鍵,正要說話,卻聽電話那頭傳來母親近乎尖叫的怒吼。

“祁朗!你到底在外面幹了些什麽!!!!”

祁朗被吼得一愣,結果母親已經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他再不耐煩也只能回家一趟。

哪知回到家,更大的風暴已經準備好要湧向他。

祁朗敲開家裏的大門,還沒喊出一聲“我回來了”,就看到爺爺赤紅著眼睛朝自己沖過來,高高揚起拐杖——

直接向他面門砸來!

祁朗渾身一震,狼狽躲開,老爺子用了十足的力氣,直接把他身後矮桌上擺著的古董花瓶砸了個粉碎。

家人們急忙上來攔住老爺子,生怕氣出個好歹來。

祁朗心頭大震,他從沒見過爺爺這麽生氣,看自己的眼神簡直像是要把他撕碎了一般。

“你幹的好事……你幹的好事!!”祁老爺子聲色俱厲地沖他吼道,並擲過來一個信封。

祁朗下意識抓住,發現裏面不知裝了什麽東西,還挺厚,他倒出來一點……眼睛頓時瞪得渾圓。

他幾乎在那一刻感覺到了天旋地轉。

信封裏沉甸甸的,居然全是他的床照!

而那個被他壓在身下扼住脖子、痛苦哀嚎的,正是那天他隨便在酒吧相中的小男孩!

祁朗在那一刻眼神一片空白,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家裏基本所有成員都到了,全部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他。

有幾個長輩把爺爺扶進屋裏歇一口氣,祁媽媽便趁機把他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