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坐在對面的同事有的甚至站起身來,試探地問:“你這是……要去別的部門了麽?”

霍初宵瞥他一眼,淡淡一笑:“是啊,要去‘老子不幹了’部門。”

同事一雙小眼睛瞪得渾圓:“你辭職啦?”

周圍立刻像是得了驚天大消息,有幾個員工已經圍過來了。

外面鬧哄哄,霍初鴻自然也注意到,從辦公室走出來,一見霍初宵也愣了。

“哥,你跟人打架了?”

霍初宵看他一眼,沒說話。

“初鴻,你哥他剛說……他辭職了。”

“不可能!”霍初鴻脫口而出,開玩笑,別人說說就算了,他好歹是霍家人,能信?

他哥一直把這個職位當救命稻草,怎麽可能主動辭職。

霍初宵手腳麻利,而且毫無眷戀,扔了不少東西,最後只把自己電腦包好。他拍了拍霍初鴻的肩膀,溫和道:“弟弟,好好工作。”

然後又看一眼身邊這些從未有像此刻如此關心自己的職員們,冷淡道:“江湖不見。”

說完,幹脆利落地轉身,兩條長腿邁開步子,只用了幾秒鐘就徹底離開了。

他站進電梯間,看到霍初鴻追了出來,還喊著哥哥,霍初宵沖他露出一個短暫的笑容,按下關門按鈕,不帶一絲留戀,不舍一分面子。

*

距離婚禮不到一周的時間,季宗明難得回了趟家。

他從部隊出來不就,又因為身份問題和自身性格,一直獨自租住在外,今天是被父親連打三個電話才催回來的。

“有事說事。”他一進門,就毫不客氣地對父親直言。

季深一下就被他氣得夠嗆:“你瞅瞅你這個樣子,跟爸媽就這樣說話啊?回來都這麽久了,都不想著回家看一眼,家裏老人都在念叨你呢!”

季宗明:“念叨什麽?怕我跑了,沒有冤大頭被你們拉出去跟霍家聯姻?”

兩句話把季深血壓都說高了,老頭子一個勁兒地喝茶下火:“你說說你……你這狗脾氣到底隨了誰啊?”

“隨了我早死的媽。”

季深被他這話說得渾身都緊張起來,連忙四處張望,確認發妻不在家,才喘了口氣。

“說了多少回了,在家裏別提她,讓你媽聽見了還不得……”

“她不是我媽。”季宗明大馬金刀地坐在一邊,恣意地點了根煙,抽起來。

他這幾天手癢,剛從靶場打槍回來,一身的戾氣,靴子上還沾了點泥,大刺刺踩在他那個後媽最喜歡的地毯上,毫不在乎。

家庭就是這樣,女強,男就弱,誰都知道季家當家主母是個母老虎,而季深反倒是個性子軟趴趴的,沒主見也沒野心,出軌了都要拿妻子太強勢當開脫借口。

季宗明從小是個刺兒頭,是家裏唯一敢和他妻子對著幹的,單論這一點,季深其實挺喜歡他這個兒子,頗有些同一陣營的惺惺相惜之感,雖然季宗明從來都瞧不上他。

他一直記著季宗明那個性格溫婉的母親,又因為死得早,隱隱有些把人美化成白月光朱砂痣的趨勢,自我感動延伸到下一代身上,對季宗明就帶了些愧疚。

把他推出去聯姻,自然是自己妻子的手筆,季深心有不忍,可家裏的掌事人不是自己,也只能作罷。

所以季宗明在他面前再怎麽跋扈,他就算想教訓,也總是底氣不足。

眼下只能好言好語:“今晚去霍家一趟,和人家吃一頓晚飯,順帶讓你們兩個小孩交流交流感情。我知道你不喜歡性格軟弱的,可軟弱也有軟弱的好,初宵那個性格,以後一起生活肯定不會為難你……”

季宗明想起之前朋友們給他透露的消息,冷哼一聲:“想得挺美。”

季深不好為難他,只能說:“至少……面子上過得去就成,也沒人要求你和人家相敬如賓。別……”

他支吾起來,季宗明不由瞥了一眼。

“別家暴。”

季深一本正經,反倒讓自家兒子始料未及,險些嗆一口煙。

季宗明揉著眉心,郁悶道:“……謝謝你無謂的關心。”

晚間又下起淅淅瀝瀝的雨來,霍家的小別墅在雨霧中變得朦朧。

但美景絲毫沒有影響季宗明此刻煩躁的心情。

他冷著臉和霍父霍母,也就是自己未來的“嶽父嶽母”打過招呼,就聽父親樂呵呵地問:“那個,初宵呢?讓兩個孩子見見呀。”

霍遠山卻露出尷尬的表情,和妻子對視一眼,沒說話。

霍母齊碧容立刻大氣地一笑:“嗨,他還在路上呢。”

倆人誰都沒說,霍初宵自打那天突然犯了病一樣從公司辭職以後,就從家裏搬出去了。雖然還聯系得到人,可無論他們誰說都沒用,這孩子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再回家了,只留下話,讓他們放心,婚他會結。

今天的聚餐是早就定好的,當時誰也沒想到霍初宵會突然玩起叛逆少年失蹤戲碼,好在電話還打得通,霍初宵說自己今晚會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