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麗妃呐呐說不出話來,只是身為母親的知覺告訴她,眼前發生的事會給璃王帶來及其不好的影響。

舞姬顯然是沖著璃王來的,語氣裏對璃王的怨恨不做遮掩,崇明帝沒興致了解這些恩怨,揮揮手,示意侍衛將人帶下去。

舞姬好不容易等到一次機會,哪肯放棄,她知道自己身份低下,人微言輕,如果失去這次機會,就會和從前無數次一樣,求告無門。

“我自知死罪一條,但是,就算是死,我也想問璃王一個問題,你把我的姐姐弄去哪了?”

舞姬掙紮著不肯被帶走,語氣淒厲,看向璃王的目光恨不得生啖其肉。

巨大爆發力下,侍衛幾乎要壓制不住她。

“陛下,不如問一問她,有什麽冤情。”皇後站在崇明帝身邊,似乎透過女子看著某個不存在的人,神情悲憫。

崇明帝神色不明看了舞姬一會,擺擺手,湧上來的侍衛安靜退下。

“你說。”

“謝陛下!”舞姬重重磕頭,道出行刺原因。

“奴婢有一雙生姐姐,與奴婢長相非常相似,兩個月前,姐姐被璃王看上,納入府中,頗受寵愛,姐姐能有好歸宿,奴婢很為她高興,可是半個月前,姐姐來信一封說璃王最近心情不好後,再也沒了消息,奴婢進不去璃王府,通過舞司的姐妹買通璃王府下人,詢問姐姐下落,可那人說,府裏並沒有這樣一名舞姬。”

“奴婢沒有辦法,通過那名姐妹主動接近璃王府下人,誰料看清奴婢的臉,那人嚇得轉身就跑,嘴裏嚷嚷著‘有鬼啊’,奴婢便知,姐姐多半遭遇不測了。”

“你是怎麽斷定你姐姐是被璃王害的?”崇明帝問。

“奴婢一開始也沒想到,直到十天前,以前伺候過我姐姐的婢女滿身是血找到奴婢,交給奴婢一封姐姐的絕筆,不顧奴婢挽留,拖著重傷身體離開,信是用血寫下的,寥寥幾句話,姐姐說,她可能活不下去了,讓奴婢想辦法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京城,千萬千萬不要讓這張臉被璃王看到。”

“所幸,璃王不想讓這件事被人知道,封鎖了消息,奴婢早年與姐姐分隔兩地,除了那名與姐姐交好的舞姬,舞司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姐姐的身份,奴婢便以姐姐的身份進了舞司,跟來行宮。”

“奴婢什麽都不求,只求璃王能告訴奴婢真相,奴婢的姐姐是哪裏觸怒了您,值得您痛下殺手,甚至抹殺她的存在?”

舞姬字字泣血,在場不少人別開視線,不忍再看。

“璃王,你可有話要說?”崇明帝聽完,沒對舞姬的話發表看法,而是看向璃王。

“父皇,兒臣……”璃王目光晦澀,他無法為自己辯解,舞姬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為自己的姐姐伸冤,想必手裏有確鑿證據,他不信僅憑一個舞姬,能避開他的耳目布下這麽縝密的復仇計劃,背後的人,會是誰?

宴會以一場鬧劇結束,崇明帝沒了繼續的心情,早早散場。

璃王被關在單獨院子裏,舞姬和舞司的人被帶下去審問。

麗妃幾次想給兒子求情,可惜崇明帝不為所動,那雙冷眸裏失去往日溫情,麗妃恍然驚覺,為人夫為人父之前,崇明帝首先是一個帝王。

江苓和蕭晟昀走在人群中。

“殿下,那個舞姬的姐姐真的被害了嗎?”

“她敢在這樣的場合以行刺的方式把事情捅出來,多半是真的。”蕭晟昀半邊身子隱沒在光影裏,表情晦暗不清。

江苓一無所覺,語氣有些可惜:“她用這樣的方式給姐姐鳴冤,便是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江苓來這個世界有一段時間了,自然知道,不管舞姬是以什麽理由行刺璃王,她行刺皇子的罪名脫不了。

“這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行動前她就該知道這麽做的後果,但她還是做了。”蕭晟昀語氣淡淡。

“我知道。”

因為宴會上發生的事,江苓晚上睡的不太安穩,半夜醒來,他看到窗子外一閃而過的白色影子。

是看花眼了嗎?

江苓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定睛再看,窗外什麽都沒有。

他一動,蕭晟昀就醒了。

“怎麽了?”

“殿下,我剛剛好像看到個白色影子從窗外飄過。”江苓穿著寢衣,衣服松松垮垮的,露出一截鎖骨。

蕭晟昀給他理好衣襟:“來人。”

兩名暗衛悄無聲息出現,跪在床外。

“去看看。”

說完,蕭晟昀摟住江苓肩膀:“別怕。”

“我不怕,”江苓倚在男人肩膀上,“我只是沒想到,真的有白影從窗外飄過。”

“睡吧,明天再說。”

第二天下了雨,夏季總是多雨,江苓站在廊下,看外面雨水淅瀝落下。

水霧彌漫中,蕭晟昀撐傘走來:“怎麽在外面?”

“在等殿下,”江苓主動牽起他的手,“九皇子派人來了,說賢妃娘娘想請我們過去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