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糖炒栗子(第2/3頁)

至於狐狸口中的那個十年前死在城東,如今又突然出現的瘋子……

阮陶倒是不相信自己會是一張大眾臉,巧合多了那便絕對不是巧合了。

現在上郡都已經亂成這樣了,明日那勞什子的大國師又要來。

阮陶又長嘆了一口氣,在接手古家小姐的那個案子時見到那素女鬼蠱,他以為只是巧合所以想查下去,覺得查清楚了也算是給古家人一個交代,誰知最後的線索只有一個西域和尚。

誰知,那事兒還沒查清就又來了一個周幼菱,本以為周幼菱只是一只紅煞與母子煞對沖的厲鬼,又聽聞對方也與一個西域和尚有關,他便十分好奇。

現在他完全不好奇了!實在是不敢好奇了。

這一樁接一樁的事,一環一環的扣上,阮陶明白自己若是再好奇下去估計這條命在不在還不一定呢!

他不過是想賺點兒銀子、買座宅子平安終老罷了,對他們不會造成任何威脅,也對朝廷官職不感興趣,怎麽現在他就老是掙紮在泥沼中出不去呢?

要不……跑路吧?

阮陶腳步一頓,看著天邊的紅彤彤的太陽,心頭豁然開朗!

是啊!他之所以掙紮在這片泥沼中出不來,是因為他呆在了上郡、呆在這片泥沼的中央,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那他走人不就行了?

他又與尋常跑商種地的不同,只要有個招晃小幡兒,他去哪兒不是吃這口飯,去哪不是活?

要不回成都去吧?總之阮陶是在那裏長大的,他父母也葬在那處,雖說沒有親戚但朋友總是有的。

如今水患災情早就過了!雖說阮陶的家財在來上郡的路上因這孩子瘋瘋癲癲的讓人盡數騙了去,不過家中再差也應該還剩了二畝地吧?

他大可回去建個草屋,在成都支個攤子!

那時,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如此一想,阮陶發現其實這些讓他頭疼的事兒,根本困不住他!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他一個自由自在無牽無掛的人,何苦和他們這一群黑心之徒這邊陲之城裏糾纏不休呢?

阮陶越想心中越開朗,他翻身上馬準備現在就飛奔回玉泗街告訴子貢這件事兒,總之子貢也不喜歡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幹脆他二人一塊兒“私奔”去成都得了!

就在他剛剛上馬,擡手準備揚鞭時,身後一個清潤的聲音喚住了他:“季珍?”

阮陶一愣,緩緩回過頭,只見一輛四匹駿馬拉的馬車停在了他身後,車簾被人從裏面撩起,露出了那張俊美得動魄驚心的臉。

“扶蘇?”阮陶有些驚訝。

“你這是去哪兒?”扶蘇問道,“快上車吧,入秋了傍晚風大當心風撲著你,我送你回去。”

阮陶拒絕的話到了喉頭終究沒說出口,他將自己的馬遞給馬車前的小太監便上了扶蘇的車。

阮陶一進車便感嘆這車可真是大,就是坐下四五個成年男子也談不上擠,中間還放著一張小幾上面擺著果子茶盞,一旁還有一只燒著水的精致小壺。

阮陶不禁想著,果然是深宮嬌養著長大的孩子,到了這邊塞之地依舊是這般將就。

好在對方的潔癖沒有小時候那般厲害了!阮陶想著之前還蠱障中作為扶蘇的近侍被迫照顧對方起居的日子就覺得頭大。

扶蘇先是替他斟了一盞茶:“我記得你愛喝貢眉。”

阮陶笑著接過茶盞:“多謝!”

扶蘇笑了笑,又拿起一邊的糖炒栗子剝了起來:“平時不是一放衙就撒丫子往家裏跑嗎?這是去哪兒?”

“去太守衙門轉交案子,關於那只在山中胡言亂語的狐狸的。”阮陶輕輕呷了一口杯中的茶,觀察著面前的人的神色。

誰料面前的人卻是面不改色的將剝好的糖炒栗子放在他面前,笑著誇獎道:“禍水東引,是聰明的做法。”

“你呢?又是去哪兒?”阮陶放下茶盞問道。

“剛從軍中回來,蒙恬將軍找我有些事兒。”扶蘇繼續拿起栗子剝著,手法堪稱嫻熟。

“是因為……那只狐狸的事兒嗎?”阮陶問道。

扶蘇笑了笑,將手中剛剝好的栗子遞到他嘴邊,阮陶一愣隨後還是張口任由對方將栗子送進了他的口中,輕輕一咬,香甜軟糯的口感讓人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這時,扶蘇輕聲道:“抱歉,軍中的事□□關軍中機密,我不能告訴你。”

“還吃嗎?”扶蘇問道。

“啊?你不用管我,我臉皮厚,要吃自己會伸手剝,你自己剝了自己吃。”阮陶笑道。

“我不吃栗子。”扶蘇又拿了一顆栗子開始剝,“你也少吃些,栗子吃多了不消化,晚上睡覺容易積食。”

阮陶看著面前小幾上擺著的果子,基本上都是栗子、松子一類的,他想起在蠱障中的那個十五歲的長公子確實不愛吃這類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