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張冠李戴(第2/2頁)

現在,就在阮陶丹房的隔壁那間丹房內,那個姓趙的老術士就綁著一只修成半人的山雞妖日日取血,那雞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阮陶看著覺得實在可憐,正計劃著哪日偷偷將那雞給放了。

如今面前的這只小狐狸一來確實沒有害過人,二來乃胡嫦一脈的。

胡嫦在觀音像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幾百年,若是見著自己後輩也讓人那般折磨,心裏定然不好受。

瞧著這小狐狸的模樣,修成人身應該也就這麽一兩年的時間了。

短短百年便可修得人身,實在是個好苗子,就這麽會在卓靈閣那群人手中,只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丹藥”實在可惜。

“有道理。”杜子美頷首,“‘大楚興’這話要瞞定然是瞞不住的,但那個‘瘋子的事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免得給你和巨君帶來麻煩。”

“可是,若是不將他回卓靈閣,你回去該怎麽述職呢?”杜子美有問道,“難不成說,你就是騎著馬來山裏晃悠了一圈兒就回去了?那群人本來就看你不爽,保不準背後如何編排你呢!”

“我不在意!”阮陶說道,不過他轉念一想,“我雖說不在意,但是我是扶蘇邀進去的。當時我進去時便說好了,煉丹不是我分內之事,我負責處理卓靈閣的外務,如今外務來了我卻沒處理好,怕他們會用這事兒借題發揮為難扶蘇。”

“雖說平日裏這點兒小事兒沒什麽,可這狐狸已經不知將那話沖著多少人吼過了,最近扶蘇身上麻煩大得夠嗆,哪怕一點兒小事兒都有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聞言,杜子美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那咱們該如何是好?難道現在山中尋一只狐狸來?”

“這活的狐狸哪裏是咱們說能遇見就能遇見的?又不是麻雀,滿樹都是。”阮陶道。

“還能怎麽辦?要不抓麻雀回去?”杜子美朝著頭頂茂密的樹枝看去。

不知他頭頂的雀鳥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麽,連忙拍了拍翅膀往別處飛去。

“人家都說了‘有狐惑人’,咱們逮麻雀回去不是明擺著將人當傻子嗎?”阮陶回答道。

“依你之見該如何?”杜子美問道。

這時,阮陶遠遠看見越過小徑,山腰處那不知是人種的、還是野生的總而言之與雜草交叉著長在一起的豆子地內,一只小小的、潦草的稻草人正孤孤單單的立在那兒。

見此,阮陶漂亮的眼睛瞬間笑眯了起來:“走,咱們借東西去!”

杜子美:“???”

那日傍晚,一個荷鋤而歸的男人路過自己的豆子地,看著自己的豆子忍不住當場作了一首詩:“種豆南山下,草盛、盛、盛……”

詩剛吟到一半,男人發現自己的地裏似乎少了一樣東西。

“媽的!!誰偷了我家的稻草人!世風日下啊!稻草都偷!!!”

男子扛著鋤頭罵罵咧咧的走進地裏,發現那原本插著稻草人的地方多了一點兒光亮,輕輕扒開泥土一看——

呦呵!二兩銀子!

男子看了地裏的銀子半晌了,隨後起身拄著鋤頭,摘了自己的草帽環顧四周:“這是哪家少爺臨時起意抱了個稻草人兒回去啊?”

二兩銀子!嘖嘖!大方!

男子將銀子往兜裏一揣,將帽子戴回到自己的頭上,扛著鋤頭往山下走。

一邊走,嘴裏一邊吟道:“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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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阮陶與杜子美一個擰著狐狸、一個抱著稻草人回到了玉泗街子貢的那處院子。

二人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慌忙關了院子門,阮陶就朝著阮籍與嵇康的房內闖。

“堂兄!借你的狐裘一用!”

他剛推開門,就見阮籍與嵇康二人相擁在書桌前,瞧兩人的模樣應當是在作畫?

不過,在阮陶進來的一瞬間,阮籍眼疾手快的隨意拿了一本書將面前的畫作蓋上了,也不管上面的墨跡幹沒幹,是否會粘在書上。

嵇康順勢推了阮籍一把,阮籍松開了懷裏的人,開始不急不慢的整理衣衫道:“你拿狐裘來作甚?這天兒也不是穿狐裘的時候啊?”

阮陶指了指自己舉著的稻草人,道:“張冠李戴!”

作者有話說: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歸園田居》陶淵明

今天又是沒能萬更的一天,我去寫無限流大綱了抱歉……TVT(明天我一定……應該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