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第2/3頁)

說者無心,這都連人死了以後的日子都計算到了。

“姐姐的都是我的!”鄭冬菊小時候就是這樣的性子。

小時候,鄭老太買了兩塊花布,她鬼精鬼精的把姐姐的那一塊拿去裁了,等到鄭冬梅發現自己的那塊花布沒了,哭著喊著要她賠,鄭冬菊卻把自己的那一塊輕描淡寫的扔給姐姐。

“賠給你,我這不就賠給你了嘛。”鄭冬菊說。

但其實她的那一塊比著鄭冬梅的身量要小了很多,根本裁不到一身衣服,如果再加上一塊必然小了,鄭冬菊在拿姐姐的衣料時,就存了兩塊花布都是她一個人的心思,這個時候鄭老太太再一說和,嘴上說的很漂亮,等明年再裁剪花布,兩塊都給你。

可明明暗地裏看見母親跟妹妹使眼色,她們就是故意的。

鄭冬梅心裏頓時生起一陣惡寒,像小時候惡心妹妹那樣,徹底惡心這個孩子。

她本不想用更壞的心思去揣摩一個小孩子,但他被母親教壞了,鄭老太又是個護短的。

鄭冬梅從床上站起來,走到小男孩面前,顫抖著聲音問她:“這話,誰跟你說的?”

小剛轉轉眼睛珠子,往媽媽那裏看,鄭冬菊則是對兒子使眼色。

鄭冬菊把孩子拉到後面,已經換了一張臉,笑著跟姐姐服軟:“小孩子嘛,講話沒把門一樣的,你不要跟他計較,回頭我揍他一頓,他肯定是看你房間沒關,進去翻著玩了會兒,小孩兒哪能知道這東西的貴賤呢,你不要放在心上,咱們兩還是親姐妹呢,其他人才是外人。”

說完把兒子往屋外推。

這意思於小麗說了都不算數的,她是個外人,專門離間她們姐們兩個的。

說是打兒子,手揚起來卻重重的打在了孩子旁邊的墻壁上,那是做戲給鄭冬梅看呢。

鄭老太的臉色也變了,對女兒說著服軟的話:“小剛不懂事,就這樣算了啊,你妹妹會管教他的,這孩子這個年紀不服人,你別跟他生氣,犯得著跟個小孩子生氣嗎?”

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剛才說阿紅的時候語氣那麽犀利,結果到自己頭上輕輕就帶過去了,連個道歉都沒有。

如果說小時候只是覺得母親偏疼妹妹,覺得不公,長大後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人,越發對生活在老家,一輩子都沒有接觸過外來事物的母親的做法,無法感同身受,總是母女親情,也沒有辦法讓鄭冬梅忍氣吞聲的認可這種做派。

鄭冬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冷靜下來跟鄭老太說:“收拾收拾行李就回去吧。”

鄭老太滿臉堆笑,跟沒聽到這句話一樣:“我出去看看小剛,這孩子真是,一身孩子氣,你也別跟個小孩子生氣,犯得著嘛。”

依舊輕描淡寫的就出去了。

出了門,揪著小剛:“你剛才幹嘛這樣跟大姨講話,把他給氣的,你這孩子真是。”

小剛在家就是小霸王的存在,家裏沒人用嚴厲的語氣教訓他的,上次他到大姨這裏,大姨就給他立規矩,跟他說吃飯的時候不能亂翻,筷子夾到什麽是什麽,大姨這麽煩,小剛下意識就不喜歡她。

再加上平常鄭冬菊也沒有教好,以前鄭冬梅沒孩子,鄭冬菊整天就說些“我們小剛真是好命哦,你看看看大姨那麽多錢,以後死了全部都是小剛的。”

在鄭冬菊看來,姐姐的不就是她的。

她比姐姐年輕,一定比她活得長,等姐姐老了讓小剛說幾句好話哄哄,鄭冬梅的財產還不都是給她小剛掙的,所以鄭冬菊聽說姐姐懷孕了以後,下意識腦袋就蒙了。

她不是不能生嗎,怎麽還是懷孕了。

一想到姐姐生了孩子,就不能如她所想,鄭冬菊也氣的牙癢癢。

見母親教訓孩子,鄭冬菊一把攔住了母親:“你跟小剛說這種有什麽用,我姐這種人真是又自私又小氣,那麽有錢沒見對我們多好,也難怪我們小剛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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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裏

留下氣得不輕的鄭冬梅跟阿紅。

鄭冬梅把那條鏈子拿起來,已經被扯成兩段變形了。

說什麽小孩子不懂,那都是大人教的。

以前在妹妹面前,母親就經常說你是姐姐該讓著妹妹的,所以鄭冬菊每次才能理直氣壯的要她讓著自己,結果換回來了什麽,忍讓從來都換不到親人的感激,只會令人越發不知足。

於小麗看著,鄭冬梅的眼眶都紅了,想到或許她從小就是這樣過來的,若說小時候覺得理所當然該讓著比自己更小的妹妹,可人長大了,她又不是根木頭樁子,也有思想了,她實在是無法認同母親的做法,甚至覺得羞愧。

阿紅眼眶紅紅的,被冤枉的時候她都沒這麽委屈,現在找到真相了,對方連個對不起都沒有,輕描淡寫的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