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難道你是精靈神……？”米拉驚訝地看著將她從樹梢救下的美貌精靈。

【難怪他這麽好看】

【如果是神明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金發碧眸的精靈微微頷首，唇角隱約浮現一抹笑意。夜幕已然降臨，絲絲縷縷的月光穿透密林的罅隙，灑在他絕美的臉頰上，如同為清冷的神像披上了一層細紗。幽微流光映入湛碧瞳眸，恍若深邃美麗的綠寶石。

“冕下，您為什麽要救我？”

米拉悄悄朝天空看了一眼，神明們已經越打越遠，連影子都看不清了。

——正是個跑路的好機會。

只是不知道精靈神會不會放她走。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會信仰我？”精靈神垂眸打量著她，纖長的睫羽在晚風中輕輕翕動，恍若蝶翅，“縱然曾有人類向我祈禱，但他們卻各懷心思，毫無虔誠可言。而你不同。你的信仰像閃閃發光的明珠，如此耀眼，以至於到了讓我難以忽視的地步。”

【大概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吧，我喜歡美人】

【這樣回答可以嗎？】

米拉還沒有開口，心聲便被精靈神聽到了。

他微怔了一下，“可以。”

“我很榮幸，能夠被你信仰。”精靈神優雅地回答，他的嗓音清越動聽，像幽悄林間泠然的風。

【那剛才摸耳朵的事情……】

【還可以嗎？】

米拉微微仰起臉頰，眼巴巴地看著精靈神。

被她這麽看著，精靈的耳尖緩緩浮現出一抹不起眼的紅暈。

“不能亂摸。”他清冷的嗓音染上些許低啞，“精靈的耳朵，只給最親近的精靈觸碰。”

“人類不可以嗎？”少女輕輕眨了下眼睛，“只能是……精靈麽？”

“這不是重點。”精靈神無奈，“重點是‘最親近的’。”

“對，我是你最親近的信徒！”米拉很快便說服了自己，“我已經把自己的信仰，毫無保留地都交給你啦。”

精靈神再次怔住。

他原本對人類頗有成見，認為人類虛偽狡詐陰險貪婪，信仰神明也只是因為有利可圖。可這個人類少女，以最純粹的心靈信仰他，卻一無所求。

哦，她好像要摸他的耳朵。

“我的耳朵從沒有被別的精靈摸過，”他輕聲說，“人類也沒有。”

米拉：“！”

【神明大人是害羞了嗎？】

聽到她如此“直白”的心聲，精靈神耳尖的紅暈稍微明顯了一些。他後退半步，站在了陰影裏，不想讓她看到。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他的聲音平靜冷淡，“我先送你回家，不然，祂們很快便會追過來。”

【嗚嗚嗚，精靈神真的超好】

【死神想把我關小黑屋（棺材應該也算小黑屋吧？），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我宣布我是精靈神冕下最虔誠的信徒！】

“這裏離我家好像很遠……”米拉小聲說，“您要怎麽送我回去？”

精靈神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擡起了一只手。流光在他的指尖匯聚，化為一道虛無的幻影。

那幻影呈蝴蝶形狀，撲簌著張開翅膀，灑下粼粼光粉，卻在落地的前一瞬消失。

精靈神回眸，朝米拉伸出手，幽幽磷光為他的側臉勾勒出一道清絕的光邊，“隨我來。”

米拉把手遞入精靈的掌心，跟著他一起站在幻影的背上，飛向了無垠的夜空。

一路無話。

等米拉回到公爵府的時候，居然沒人發現她被擄走了，大家都以為是她貪玩，才在外面耽擱到那麽晚。

挨了便宜親爹一頓罵以後，寧楸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反鎖好門，對著身後的空氣說了一聲：“好了，你可以出來啦。”

身披白袍、金發垂落的精靈緩緩從虛空中現身。

在室內的光線下，米拉這才看清他的衣著。他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很昂貴，雖然是純白色卻很有質感，自帶手工刺繡，而他金色的長發更是順滑得像洗發水廣告，閃爍著自然的光澤。

“你在想什麽？”精靈微蹙眉梢。

“不不不沒什麽。”米拉匆忙搖頭，“冕下，麻煩您一路把我送過來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精靈神淡淡道，“我需要你的信仰，所以，自然應當庇護你的安全。”

“這麽晚了，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在我的房間休息。”米拉輕聲說，“……當然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我可以睡別的地方。”

“不必了。”精靈神說，“你的床很大，睡兩個人綽綽有余。我是精靈，不方便出現在被光明神庇佑的人類國度，還是不要惹出什麽動靜了。”

米拉：“！”

【虎狼之詞】

【所以……是要一起睡嗎？】

【我一時有些懷疑，精靈神到底懂不懂這些】

精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