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四人五名,風雲際會本命定

泰山之上,已是風平浪靜。

甚至連原本貫穿山體的那根手指,當下都徹底崩潰,融入巖石與泥土之中。

不過,之前的異變和激鬥,還是徹底的改變了這座聞名天下的高山,無論是山中多出的幾處陡峭崖壁,還是山邊的一片狼藉,都讓今日之事,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今日之事,恐怕也會被人記述下來,或者口耳相傳,流傳於後世,能逢如此之事,也算是此生無憾了。”

信仁和尚看著那道盤坐著的身影,出言感慨。

他們幾人從開始就被陳錯護持,沒受到霧氣侵染,雖然北山之虎被一眼重傷,但相比起其他人,他們反而損失最小——心念未損、道心未崩,因此成了第一批走出了方才那場大戰影響的人。

北山之虎這時被龔橙扶起,嘴角滿是鮮血,卻兀自咧嘴笑著,他道:“你這和尚,六根不凈,處處皆是執著之念,卻像是個假和尚。”

說著說著,他話鋒一轉,低語道:“咱們碰到的這位,那可真是身份非同一般,連我這江湖莽漢都聽說過!你自詡消息靈通、百事通曉,結果這麽著名的人物,你卻認不出來!如果早點認出來,那咱們也能更親近幾分!看現在這情形,你我怕是湊不上去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陳錯所在的坑洞周圍,已經多了幾個身影,除了敬同子、定門子等道門修士之外,六大門派的掌門、長老,也在門人弟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上前去,小心的待在眾修士的後面。

“不是貧僧認不出,實是那位的神通匪夷所思,按說他此刻該身在南方,或者坐鎮淮地,或者居於建康,誰曾想,能在幾千裏之外的東嶽見著,換成是你,又如何能想得到?”信仁和尚搖搖頭,“其實一開始,貧僧也看出一二,但正是限於所知,又給排除了,否則定要請教一二,詢問我那師祖的下落。”

北山之虎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這老和尚是僧淵的再傳弟子。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問:“何出此言?你那師祖不是早已去世了嗎,難道還有內情?”

老僧笑道:“世間的煩惱,往往都是自找的,貧僧那師祖也不例外,至於詳細,不足為外人道哉。”

北山之虎咂咂嘴,道:“我算是聽出點意思了,你那師祖八成是假死隱居,結果找麻煩找到了這位陳君的頭上,吃了虧,可我聽你這話,不僅沒有與師承同休的意思,反而還有幾分幸災樂禍,是不是有些太過市儈了。”

信仁和尚笑道:“和尚也是凡人做,哪能除卻世俗根?師祖主動上門,結果倒了黴,怨不得旁人,況且有他為例,難道貧僧這個徒孫,還要重蹈覆轍?在貧僧看來,這其實不是壞事,是好事,連師祖都折戟沉沙,其他人自然要打消念頭,省得枉送性命,這實乃功德一件。”

北山之虎聽得目瞪口呆,道:“還是你們僧人會玩,一張口,黑的白的隨意變化,也難得你能說出這些個感悟。”

“感悟本就難得,”信仁和尚卻不接話,反而話鋒一轉,“況且,就是得道高僧來了,見得今日情景,也要有所感悟的,如施主你、如我這小徒,甚至如這位小施主,皆是如此。”說到最後,他指了指龔橙的師兄。

“哦?”北山之虎微微詫異,也不說自己如何感悟,反而看向余下兩人,“他們兩人有什麽感悟。”

信仁和尚就對小沙彌道:“法名,你有什麽想法,不如說說。”

那小沙彌合十行禮,低語道:“小僧剛才心境起伏,於佛法上有了一點感悟,這……”

“打住!”北山之虎擺擺手,止住了小和尚的話,“你說這個,誰懂啊?我可不想聽和尚念經,容易頭疼,你這小和尚真有什麽佛法心得,還是等你們師徒回去,關上門自己研究吧……”說著說著,他又朝那龔橙的師兄看了過去,“小子,你又有什麽感悟?”

龔橙也轉頭朝師兄看去。

她的這個師兄,和自己勉強算是有些親戚關系,所以才能拜入自家學藝,不過其人本身也算有些背景,家裏頗有資財,乃是當地巨富。

所謂窮文富武,也只有這等人家的子弟,才能心無旁騖的習練武藝。

“晚輩……”被幾人這般看著,這男子頗有幾分不自知,但最後還是說道:“晚輩方才見得仙家鬥法,又感受到兵家的血勇之意,頗有幾分心得,心裏有一套拳法雛形,想著回去的時候,梳理一番,看能否有所建樹。”

“小小年紀,就要自創功法了?”北山之虎倒是沒有嘲諷,反而點點頭,“不錯,今日這等際遇,是其他人求都求不來的,能活著回去,就足夠給子孫後代作為談資的了,如果能從裏面得些收獲,更有機會塑造傳奇,就是成就一代宗師,也未必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