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南亂北爭世離亂!

南陳少主被廢,在南陳並沒有引起太多波瀾。

一方面,是安成王陳頊早就大權在握,黨羽遍布朝中、地方,又掌握了軍權,早已成勢;

另一方面,還是安成王果決幹練,整個行動可謂單刀直入,不見半點猶豫,在各方面反應過來之前,就令事情塵埃落定。

如此一來,就算是其他方面有其他念想,但陳伯宗已被陳頊控制起來了,又能有何用處?

這般想著,裴世矩嘆了口氣,而後將這段思路記述下來,以作警醒。

這一次,他確實是判斷錯誤,卻也從這次的推算失敗中,總結了不少經驗。

不過在反思之余,他不由又回想起那位夢中仙人。

“那人真是陳方慶?”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裴世矩並非安坐不動,他亦循著那位友人的提醒打探了一番,自然也得了相關信息,可越是探查,就越是疑惑。

“陳方慶年歲雖然不大,但怎麽也該比那少年道人年歲大,雙方有些對不上,那就不該是一個人。”

想著想著,他搖頭失笑。

“算了,這神鬼之事,就是想得再多,也是虛妄,無須這般在意。”

平息了念頭之後,裴世矩重回安寧,每日裏讀書為學,偶爾外出遊歷,但走的都不遠,皆在河東境內。

不過,這凡間皇帝的變動,多多少少還是影響到氣運變化的。

南陳皇位更叠,少主陳伯宗被廢,陳頊並未立刻登基為帝,而是依著規矩,搞起了三辭三讓的戲碼,再加上還有許多瑣碎之事要處置,於是陳國的皇帝之位一時之間竟是空缺下來。

“皇位空缺,龍氣沸騰,我竟有感悟……”

河君廟中,陳錯眉心跳動。

此刻,他渾身水光變幻,藍色的光輝充斥全身各處,光輝如波紋,似水輕柔,仿佛化作血液,在全身各處流淌。

不過,在水藍色之側,又有一點紫氣凝結,朝著全身各處滲透,隱隱要和水藍光輝相容。

“我當初所得的那道王朝紫氣本就不凡,追根溯源,恐怕和皇朝正統關聯甚密,如今龍椅無主,這道龍氣本能的受到牽引,不過這王朝紫氣就像神靈香火一樣,都受制於外力,可為工具、道具、兵器,不可為根基,何況這無主的局面不過一時,安成王做下好大事來,後續肯定安排妥當,如何能給旁人做嫁衣?”

陳錯的心思很是清晰,於是念頭一轉,就將沸騰的王朝紫氣壓了下去,重新凝練,順便提煉裏面牽扯著的萬民之念。

很快,他身前的那點星光越發凝實,身上的水藍色光輝也越發柔順。

不過,隨著紫氣之念被重新壓下,又有股奇特的韻律脈動逐漸清晰。

“這是……”

念頭一動,陳錯收斂心念,細細感受。

叮叮叮!

頓時,清脆的鎖鏈碰撞聲傳出,一道道虛幻鎖鏈之影,在他的身上浮現。

許多森羅片段自大地中顯現,傳入陳錯意識之中。

“北地氣運將有波動……”

頓時,陳錯已然明白過來。

“此處乃是齊國境內,該是高家將生變故!”

果然,新舊之年交替時,北齊太上皇高湛駕崩的消息傳遍天下。

齊地人人縞素。

裴世矩得了消息之後,更是雙手微微一顫。

一年多以前,齊帝高湛因天象之變,傳位其子高瑋,自此為太上皇,是以這齊國,其實有兩位皇帝。

“天有兩日,其一墜落,莫非就是應在此處?”待得深夜無人,裴世矩在書房沉思,面色憂慮,“若是如此,那西邊蔓延而來的八色霞光,又是何意?”

盡管在心裏反復告誡自己,說這些都是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但太上皇忽然駕崩之事,還是令裴世矩心神不寧。

畢竟,北地氣運之動,本就會影響到如他這般的大氣運者,莫說是個人,就是仙門,都因此側目!

“北方,這是將要生戰亂啊!”

晉州城外,修養了幾年的胡秋,這幾日日觀天象,越發篤定。

他自那日一戰之後,修為盡毀,幾年修養依舊不得恢復,只是重新踏入非凡之境,但因根基損傷,進度遠遠不如過去,這些日子以來越發焦躁。

現在,忽然感受到北地氣運之變,他卻是不驚反喜,道:“我離亂道本就要在戰亂之中尋得突破之機,在戕劍之道塑造自身小乾坤,這河東之地為齊周交界,北地若有戰亂,此處首當其沖,或有恢復之機!”

聽得此言,其師妹關愉則有些擔憂,就道:“之前銅人崩毀,河東已然不寧,若咱們摻和進去,說不得危及性命,不如尋得聶君,他當年神通就蓋過昆侖典雲子,這兩三年潛修靜養,定然更勝從前!”

“若是找了他來,還有咱們的好處?”胡秋很是不快,但他如今修為低微,都靠著師妹護佑,不敢將話說重,於是循循善誘,“師兄也知道你的心思,但你也要明白,以聶崢嶸的天賦,要不了多久便要踏足長生,你若不提升修為,日後見了他的面,就只能拱手行禮,如何平等論交?咱們還是得奮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