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佛長生!

這血一落入烈日之中,如同滾油落入了火堆。

烈日虛火再次暴漲!

血液如絲,急速蔓延,與陳錯遙遙生出血脈相連之感。

跟著一震,直接將那金色大手震開!

哢嚓!

那巨大手掌更是傳出一點碎裂聲,上面裂痕蔓延!

烈日便掙脫出來,隨後被一股力量牽引著,朝陳錯撲去,要融入其身!

“聚!”

陳錯手上印訣捏成,在烈日觸及自身的瞬間,忽的令其收縮起來,偌大光輝向內崩塌,轉眼之間,竟是化作一顆圓滾滾的丹丸。

這丹丸一成,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暗淡下來,只有一圈一圈的金色漣漪,不住的朝著四周蕩漾!

“長生之基!”

遙遠的大河之上,那道身影遠遠地看著,臉色凝重起來,但祂並沒有猶豫,因為這位水君十分清楚,一旦真的讓那個人踏足長生,那將徹底超出自己的謀劃。

“本以為只是一個後起之秀,沒想到竟是這般人物,不僅此番宴席所邀之人中沒人及得上此人!難怪能獨占鰲頭……”

洶湧澎湃的河水呼嘯起來。

“太華山,扶搖子!”

……

……

晉州城上,那處處裂痕的金色巨手,轉瞬之間居然就彌合如新,其表面更是多了一層浪湧浮繪!

跟著,這巨手再次向下面抓了過去!

只是這一次,還伴隨著陣陣浪濤之聲,有俗世迷茫意境隨之衍生,虛幻的水流湧出,穿插流淌,一圈又一圈的環繞著陳錯與那顆丹丸。

一時之間,像是在陳錯與那丹丸間畫下一道長河!

劃河為界!

看似近在咫尺,其實遠在天邊!

“今日,你不得長生!”

淡漠的意念落下,宛如律令!

但陳錯神色如常。

他很清楚這只手的主人在想什麽。

唯有離開這只巨手的籠罩範疇,陳錯才能從容吞下丹藥,可若不吞下丹丸,他就不具備擺脫巨手的力量。

這是個死結!

不僅如此。

下方,掙脫了烈日覆蓋的曇斷和尚也抓住這個機會,手中捏動印訣,將僅剩的幾枚佛珠聚集起來。

這佛珠被聚集之後,個個像是燒紅了的烙鐵,接連炸開,爆發出濃郁佛光,並且聚集起來,在曇斷掌中化作一個赤紅色的“卍”字,再次朝著陳錯轟過去!

這次,他不再思量度化!

“之前是貧僧孟浪了,道友道行高絕,此處廟小,容你不下!”

一時之間,巨手下落,佛光侵襲!

面對上下夾擊,陳錯卻不慌不忙,擡起手,淩空一拈。

“我本沒打算今日長生,你等何必焦急?曇斷大師,你這廟是大是小,其實與我無關,但我學不學佛,又和你無關,何必給自己加戲呢?”

哢嚓!

話語聲中,那丹丸碎裂開來!

“什麽!”

大河之上的水君,寺廟之中的曇斷具是一愣,露出了驚訝和難以理解的表情。

“你竟是碎了長生根基?”

“這本不是我的路,無非作為借鑒,又何必太過著緊?”陳錯笑了起來,“況且,此物碎了,也有其用處……”

說話間,丹丸炸裂之後,猛地釋放出狂暴佛光,朝四面八方湧動過去!

“不好!”

大河之上,那位水君驟然一驚,意識到不妙的同時,就切斷了意志連接,隨即心有余悸。

“那扶搖子居然這般果斷?他這可不光是扔了長生根基,更相當於以長生境界直接自爆!莫非是對吾等恨之入骨,要同歸於盡?!”

看著遙遠的地平線上,一道佛光沖天而起,祂面色陰沉。

那正是晉州城所在之處。

而定心觀中,張競北正在疑惑:“……水君和普渡寺的和尚是一夥的?”

“自然不是,但那水君若與爾朱榮有關,自不會放任金人生出變故……”張房正說著,忽然停下話來,而後便見佛光沖天,擊碎了金色大手!

頓時狂風呼嘯,掃過四方,連這觀中都被殃及,吹得屋舍搖晃,樹木歪斜,那院子裏的桌椅板凳更是四分五裂!

“這怎麽可能!”

驚駭過後,張房已然是心神震顫,連念頭都搖晃了起來,隨即再看那城中,就見佛光如浪,升騰起來,朝著此處奔湧而來!

同一時間,無論是城中的靈崖、靈梅,亦是剛剛出城的紅衣女子、祖正照,以及立於荒野的典雲子,都被佛光吞沒!

他們個個驚駭。

……

……

上方,金色大手表層的海浪浮繪瞬間就被沖刷幹凈,隨即整個手徹底破碎!

下方,赤紅“卍”字瞬間消融,而後曇斷的身影也被徹底吞沒,一道道裂痕在他的身軀表面浮現!

這僧人立刻盤坐起來,雙手合十,身形已然開始崩潰,卻無鮮血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