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唯難可阻心,奈何……

“是貧道族中血親,讓貴客見笑了。”

張房告了個罪,正要起身出去。

可還沒等他起來,就有個雄壯漢子當先進來,他人高馬大,滿臉的絡腮胡,一走進來,還帶來一股風。

等見著陳錯,漢子露出詫異之色,摸了摸腦袋,道:“原來你這有客人!”

陳錯笑了笑,微微行禮,道:“你提及的那北河水君……”

“你聽到了?”漢子擺擺手,“這不是你能插手的,張老道,讓這客人回避一下,先把我這事處置了……”

“張競北,休得胡言!”張房趕緊攔住,隨即沖著陳錯拱拱手,道:“道友莫怪,我這侄兒乃一渾人。”

“無妨。”陳錯自然不會放在心上,該說此人出現的恰到好處,便道:“恰好那北河水君,也給了我一份請帖……”

“你也有請帖?”張競北面露驚訝,隨即似乎明白過來,“原來如此,難怪你來拜訪張老道。”旋即,他一屁股坐下,對張房道,“正好,老道,不如一並說清楚吧,省得這人再問。”

張房臉色一黑。

這張競北乃是他俗家兄長的獨子,更是他們這一代的獨苗,備受寵溺,因而行事任性,但這次,他是決計不能放任此子胡鬧,那北河水君神秘莫測,他可不願自家侄子被牽扯進去!

一念至此,張房也顧不上探究陳錯身份,只想著讓張競北知難而退,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招來小徒弟,吩咐了一句。

小道士面露詫異,跟著快步離開。

張房重新坐下,看著對面兩人,道:“算上你們二人,五日以來,已有五人來此詢問北河水君了。”

五位?

陳錯忽然想到了在門口碰到的那位修士。

張競北卻道:“這是好事,若非水君鬧騰,你這道觀能有幾人過來?”

張房聞言,心裏就有怒火升騰,但看著陳錯在側,又生生忍住,道:“也罷,既然來問貧道,那這水府之宴,確實有一言說與爾等……”

陳錯與張競北都凝神起來。

“不可前往!”

張房說的斬釘截鐵。

陳錯神色不變,那張競北卻是面露疑惑。

正好這時候,小道士端著一個小木盒走了進來。

張房拿過來盒子,打開之後,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血紅色冰晶。

當即,就有一股混亂、血腥的意念蔓延開來,影響著滿屋人的心念跳動。

張競北臉色大變,心神一陣搖晃,眼前幻象叢生!

張房護住徒弟,壓住心中雜念,道:“此物就源自那北河水君,爾等也見了,這其中血腥雜念根本無法……”

一句話還未說完,陳錯忽然伸手一抓,那血紅冰晶便震顫起來,那血紅之色竟如水波般蕩漾起來,隨即絲絲縷縷的剝離出來,聚成一團血霧,一飛,被陳錯拿在手中,細細打量。

這團血霧,蘊含著濃烈的殺戮之意,暗合聚厚之法,本就值得探究,加上他注意到這意念一出,連張房道人的心神都受了影響,便就出手了。

“……驅除。”張房的話這才說完,隨後一怔,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冰晶。

冰晶已然潔白。

“張老道,你這話什麽意思?”張競北深吸一口氣,恢復清明,方才被雜念幹擾,沒有聽清張房之言,“這東西好厲害!”說著,小心的瞅了陳錯一眼,沒敢多言。

張房眉頭緊鎖,盯著陳錯手中那團血霧,哪還顧得上回話。

張競北嘖了一聲,再看張房手中的冰晶,疑惑道:“老道,這冰晶……你也得了邀請?”說著,就伸手去拿。

張房收回目光,任憑張競北將冰晶拿走,說道:“這塊不是請帖,乃是貧道十年前所得。”

“十年前?”陳錯留意起來,眼前最重要的,無疑還是北河水君之事。

聽著陳錯詢問,張房道人鎮定幾分,找回了幾分主場感觸,只是看向陳錯的目光,卻越發慎重起來,心中思量著,這修士道行不低,但自言行舉止來看,歲數不大,能有這般修為手段,絕非尋常之輩……

張競北這時問起:“不是請帖,那這塊冰晶,是做什麽用的?”

張房聞言,語重心長的道:“那北河水君長生久視,信徒眾多,自那北朝權臣爾朱榮死後,便占據了大河千裏之段,自此大河兩岸戰亂不斷,而且此人心思難測,幾十年來,還資助了不少精怪和修士。”

“資助精怪、修士?”陳錯心頭一動,“如何資助?”一邊說著,一邊朝那塊冰晶看去。

“道友該是猜到了,這冰晶之中封鎮著神靈符篆的碎片!”張房的臉色有幾分凝重。

張競北面露驚奇,就盯著冰晶看著:“這裏面也有符篆碎片?”說著,便運轉玄功,要捏碎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