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想幹幹凈凈的”
這是戚寒近十年來度過的最痛苦的一次易感期。
沒有之一。
對生日蛋糕的滿心期待一朝落空是促使他突發易感期的根源,傅歌溫柔小意的挑逗將他的情熱和悸動撩至頂峰。
而那句“這些都被你毀了”則如同一柄插在沸騰鐵水上的冰刀,旋轉削砍著捅進肉身,把他連人帶心一起劈裂攪碎。
“呃……啊啊——”
他悶哼著跪倒在地,痙攣的手指深抓進自己的頭發裏,整張臉憋的紫紅,幾乎撕裂的眼裏湧出一股股不受控制的淚。
他難受得要發瘋了。
理智和體力一起消耗殆盡,絕望和疼痛聯手撕扯著他,戚寒近乎本能一般去懇求自己的伴侶。
“小歌……小歌……”
他嗓音嘶啞,手腳並用地挪到傅歌面前,委屈又固執地攥著小beta的衣角,“哥……你別走,你不要走……”
“啪”一聲脆響,傅歌打開他的手,蹲下身拿出一張手帕。
卻並不是要幫他揩去眼尾的淚,而是輕而又輕地擦拭著自己被碰到的褲腳。
戚寒呆怔住了,手指顫抖著縮回來,他抽噎著吸了下鼻子,啞聲說:“我不臟……”
傅歌把手帕丟在地上,“別來惡心我。”
Alpha萬念俱灰,癱在地上,半睜的眼眸裏是小beta決絕離開的背影。
如同他囚禁傅歌的那十四天裏,自己每次把人往死裏折騰後譏諷著離開的姿態。
他想傅歌當時是不是也是這樣,拖著破破爛爛的身體躺在臟汙的床上,拼命睜開眼睛乞求愛人能夠回頭看他一眼,但自己卻連一次回眸都不曾施舍。
不僅如此,他還不能動,不能喝水,不能穿上衣服遮掩住難堪的身體,甚至不能開口求救。
因為嗓子早在一次次絕望和痛苦中被折磨到失聲了。
戚寒苦笑著闔上眼,抓緊手心裏僅剩的畫冊殘片,他在滿天飄蕩的灰燼中想——
是他親手把玻璃打碎,又有什麽資格去怪罪那些鋒利的碎片把他刺傷呢。
*
那天晚上幾乎要了戚寒小半條命。
陳行帶人發現他時,他已經躺在滿是冷水的浴缸裏昏迷不醒。
垂在邊沿的右手好像是發狂時砸在了鐵鉤壁燈上,手背上的肉掀翻起來,痙攣的左手則死死抱在身前,抓著那些被燒焦的畫冊碎片。
搶救了三個多小時才堪堪脫險,而醒過來的第二天戚寒就再次躺在了抽取信息素的束縛床上。
陳行當時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暈。
“不用綁束縛帶了,你看他這林黛玉的樣兒哪還有力氣反抗。也不用控制劑量了,抽吧,可勁兒抽,直接給他抽死抽幹得了!”
戚寒嘖了一聲,被他吵的實在是煩,“滾出去找你的303,別在我這兒鬧騰。”
“你他媽還嫌棄上我了?沒有我你早死了!早在浴缸裏泡爛了!那小beta是真狠心,就把你扔在那兒不管不顧不叫人,我他媽再晚去幾分鐘就——”
“陳行!”戚寒眉頭緊蹙,“你閉嘴行嗎。”
“……行啊,那可太行了!”
他看了戚寒一眼扭頭就走,“我現在就去告訴他他用的是誰的信息素,我看他還會不會那麽心安理得——啊!”
一聲吃癟的嚎叫在耳邊炸開,陳行倉皇倒地,被3S級alpha的信息素壓得動彈不得。
“媽的你放開我!”他硬撐著地想要起身,結果把自己折騰個滿頭大汗也沒能掙開半分,都給氣笑了:“臥槽哥們兒你他媽是真牛逼,都虛成這樣了還照樣摁我……基因壓制真不是吹的……”
戚寒收回信息素,艱難地呼出一口氣,“知道我虛就別給我找事了,出去玩吧。”
陳行站起來不死心地叫他:“寒哥!”
戚寒閉上眼:“走!”
這才抽到第二十管信息素,戚寒的腺體就已經快要被壓榨吸幹,醫生都在擔心他能不能撐到傅歌痊愈。
或許是因為信息素所剩無幾,或許是已經疼到麻木,這次戚寒的反應並不太大,除了一開始的痙攣顫抖外居然沒怎麽嚎叫,後來醫生才知道,他是沒力氣了。
結束後又在床上躺了好久才慢慢爬起來,戚寒呆滯地看著小護士把抽出來的淡粉色信息素灌進試管,貼好便於查找的標簽。
標簽上寫著——“046號捐贈者,祁川。”
他甚至連一個以自己的名義把心血獻出去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躲在角落裏聽著傅歌一遍又一遍地對別人千恩萬謝,感恩戴德。
不是沒想過告訴他真相,甚至易感期那天晚上已經脫口而出,但傅歌實在太過剛烈,一旦被他知道這些天流進血液裏的信息素都是戚寒的,小beta很有可能再不會接受任何治療。
他隨時都會選擇放棄生命,因為已經沒什麽東西值得留戀。
戚寒把小樓和一部分資產還給他後,傅歌先是支付了自己全部的醫藥費,然後就準備把房產過戶給祁川,又給會所裏幫過他的小鴨子撥了十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