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家(第2/3頁)

心疼梨樹的同時,不妨礙他給踏雨拋去個眼神當做招呼。然後耳朵一壓,尾巴一卷,在那裏蹲坐下來。

踏雨甩甩耳朵,擡眼瞥了下程梓,皮笑肉不笑。

感謝你百忙之中抽空敷衍我啊。

程梓不知道,也不理會踏雨的想法,真情實感地心痛著梨樹斷掉的枝葉,尤其是那些他記著的結了果子的樹枝。

因為過於心疼,甚至有一點生氣,他壓著飛機耳,渾身毛發微微炸開,在夕陽下看去就像一團蓬松的金色雲朵停駐於枝頭,粉白的肉墊按在枝杈斷口處,齜牙發出氣憤的低吼。

別讓他發現是哪個魂淡家夥把他的梨樹弄成這樣!否則他高低要叼著意江山的魚竿抽丫一臉,再掛上魚鉤給意江山拿去釣魚!

微風輕拂,梨樹舒展余下的枝條,在風中晃蕩。

“喵喵,喵喵喵?”

程梓板著臉,問樹下的雲雪怎麽回事。

雲雪見著他平安無事回來,放松地原地坐下,聽他問起梨樹的事,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要不要告訴他,之所以會這樣,是梨漱這蠢東西因為太過著急而忘了自己是一棵樹,差點把自己連根拔起摔死在隱遇鎮門口?

算了算了,橙子只是一只小貓咪,笑點還低。

若是他被這件事笑死,那可不行。

於是雲雪忍著笑,一本正經地汪了幾聲回答他,大意是下午的時候刮了陣大風,梨樹木秀於林,平日又不行善積德,所以被風摧了。不過這棵老樹生命力頑強,過段時間就能長好,讓他不要擔心。

梨漱:“……”

吹過隱遇鎮的風忽然大了點,梨樹左右搖擺,一條折斷垂地的枝條不經意地抽了雲雪耳朵一下。

你丫找的什麽爛理由?!

是誰平日不行善積德,你個蠢狗摸著你那二兩不到的良心再說一遍!

雲雪不為所動,伸出後腿蹬開那根枝條。

程梓並未察覺這倆的暗潮洶湧,聞言一撇嘴,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兇巴巴地喵了好一通,說這風來得不是時候。

好在他脾氣不壞,喵完了,氣也出了大半,張開兩只小山竹般的爪墊拍拍梨樹的主幹當做安慰,便扭頭跳了下去。

“喵哦!”

邁著小碎步跑回雲雪身邊,程梓回頭同梨樹道別,又在雲雪身上磨蹭兩下,才跑回一直等在前頭的柳娘子肩上。

“你啊,真是交遊廣泛。”柳娘子笑著揉揉他的耳尖,旋即向王大郎點頭,示意牛車繼續往前。

臨走前,她狀若無意地看了看雲雪和踏雨,與後者的眼神有一瞬間的交匯,眸間笑意淡去。

大青牛拉車走向鎮子南面,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目送他們遠去,踏雨吃完最後一口胡蘿蔔,耷拉在身邊的耳朵才緩緩豎起。

他直視前方,良久,口吐芬芳:“去你大爺的放逐之地,這不公共茅廁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雲雪一歪嘴,邪魅狂狷:“你剛才對著我不是挺狂的嗎?”

踏雨抖抖毛,嘆了口氣說:“誰讓偌大的隱遇鎮裏,我就只能打得過你呢?”

“……就你特麽人間真實。”

……

“橙子!我的橙子啊!你終於回來了!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

回到家,程梓一進門,就被哭天喊地的姜書客狠狠摟進懷裏,按在心口,哭得是梨花……哦不,就他那大臉盤子,應該是向日葵帶雨。

姜書客經常抽風,而且十次裏有九次是因為學堂作業繁重。

程梓淡定地掃一眼他手上的墨漬,再看他皺起的小胖臉,心裏頓時明白了一切。

估計是被罰抄書罰麻了。

彼時,姜二叔坐在廊下剝豌豆,對自家兒子以假亂真的演技絲毫不為之動容,用慵懶平和的語氣說著冷酷無情的話語:

“今天不把書抄完不許吃飯。”

“哇啊啊啊啊啊!——”

姜書客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托起程梓,用他背上的毛毛給自己擦眼淚,成功地眼淚沒擦幹,倒糊了一臉貓毛。

換毛期的鍋。

程梓無語又好笑,擡爪給他擦眼淚,喵喵叫著安慰他兩句。

姜書客吸了吸鼻子,握著他粉白的爪爪說道:“還是你對我好,晚飯的魚我分你一半。”

“怎麽回事啊?”

因為要卸貨,柳娘子慢了一點進門,大包小包進來時就看到了抱著程梓哭唧唧的姜書客、擺在水井旁桃樹下的書桌,以及桌旁好幾本攤開的書籍。

姜二叔放下豌豆,上前接過柳娘子手裏的東西,順勢為她解惑:“這臭小子今日上課不好好聽講,先生在前面講解典籍,他在後面偷看話本,被罰抄寫四書五經各一遍,以儆效尤。”

柳娘子長眉一豎,照著姜書客的後腦勺就呼了一下。

“去抄書!不抄完今天不許吃飯!”

姜書客鼓了鼓嘴,摟著程梓起身,委屈巴巴地走向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