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3/5頁)

楚遲思吻著她,吻她的鼻尖與唇角,吻她的面頰與脖頸,每個吻都細細碎碎的,總是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太輕了,太輕了,親吻太過輕盈,思念卻如此沉重,寂寞沿著心邊的海灘一步步走著,留下長長的腳印。

“唐梨,我覺得有點悶。”

那一段絲巾繞在頸上,隨她的動作而漾開細微的光,半掩著一小段弧度漂亮的肌膚。

“幫我……”

“拆開絲巾,好不好?”

絲巾繞在手腕上,光線透過淡紫色的薄紗,映在她的手腕上,潤得皮膚近乎於透明。

鮮明燦爛,宛如一幅畫。

不知是誰按動了車裏的開關,有一點音樂流淌了出來,是一首很安靜的鋼琴曲。

曲子裏有陽光與水面,只要擲下一顆小石子,便能在原本平靜無瀾的水面,蕩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指尖彈奏著雪白的琴鍵,彈奏著高山與流水,彈奏著明月所棲息的山河,彈奏著雲中的訪客,與綴著露滴的芽。

楚遲思想起許久之前,她生物學意義上的母親,楚憐楚博士,也有這麽一個會放著鋼琴曲的八音盒。

那是很不同的一首曲子。

那首曲子裏有雪山,有墜落的月光,有簌簌燃燒著的壁爐,還有站在門口,等待著她愛人回來的女子。

楚遲思垂著頭,長睫綴滿水汽,她坐在座椅的漆黑皮革上,襯得肌骨格外透白。

濕潤指節抵著她的唇,慢慢描摹著唇瓣的形狀,唐梨貼著她的額心,輕聲哄道:“遲思?”

楚遲思吻了吻她的指尖,而後環抱著唐梨,將頭放在對方的肩膀上,聲音軟綿綿:“唐梨。”

唐梨只會聽她的話,乖順地依偎過去,鼻尖貼著面側,喉嚨微啞:“嗯?”

“自從上次接到北盟星政的通知後,你已經…出差很久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32天,”楚遲思輕聲說著,“都一個多月了。”

唐梨頓了頓,說:“嗯。”

“我當時還以為,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面了。”楚遲思縮了縮身子,聲音愈輕,“接到要去星政的通知時,我其實是很開心的。”

唐梨抵著她額心,垂下了睫。

“是啊,我也很開心。”

唐梨一聲不吭翹了班,買了好多好多楚遲思喜歡的東西,剛接到起飛通知的時候,人就已經等在星政的候機區了。

旁邊人來來往往,就看著某少將一身嚴肅正裝,抱著個粉色的大熊,身旁一堆亂七八糟的禮物,面無表情,神色冷峻地擱那兒站了大半天。

那畫面,怎麽看怎麽詭異。

“你幹什麽啊。”

楚遲思撲哧笑了,眉睫彎彎的,還掛著點方才湧出的水汽:“你往家裏塞的裝飾品還不夠多嗎,都擺不下了。”

唐梨聳聳肩:“多多益善。”

“都是唐弈棋那個家夥,”唐梨一提起某人就沒什麽好氣,憤憤地說道,“我非得向她提交辭職報告不可。”

楚遲思搖搖頭:“你這是少將星銜,和我的性質不一樣,哪有說辭職就能辭職的。”

唐梨說:“這可說不準,要是我又在星政鬧騰,把她辦公室拆個七回八回——她說不定就同意了。”

楚遲思失笑:“你真是……”

車廂很狹窄,只能容下兩個人,只能容下她們交融的呼吸與心跳,那些柔柔的說話聲織在一起,無比溫暖。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兩人都很有默契地壓了下來,因為再怎麽說都沒有意義,都只是往無法愈合的傷口上撒鹽。

楚遲思靠著車窗,撥弄著唐梨的衣領,那一枚小扣子被她掂在手心,晃晃悠悠轉了幾圈,然後解了開來。

“唐梨……”

唐梨,我好想你。

她低聲念著,話語纏繞在舌尖,有些字漏了出去,有些字卻被藏了起來,藏得很深很深,可能永遠也不會說出口。

【不想說的話,可以用吻來代替】

這是唐梨之前說過的話,她們結婚這麽多年,將這句話踐行了無數次,而這次也不例外。

細雪淡香充盈了車內的空氣,分明是極冷,極清冷的香氣,卻因為她而染上溫度。

Alpha信息素緩慢地灌進去,直將整個酒杯都填滿,她的香氣纏繞著舌尖,如花蜜一般。

甜得讓人醉意朦朧。。

傍晚的天色有些黯淡,烏雲沉沉壓在遠處,將明亮的夕光都壓入海平面底下。

唐梨那堆買來的東西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把車裏清理得幹幹凈凈,還噴了點香水。

楚遲思:“……”

“你不會連這個都想到了吧?”她嗓音還是有些啞,不可置信地問道,“為什麽會買這麽多濕紙巾,還有消毒水?”

唐梨很心虛:“習慣,習慣。”

楚遲思本來想拍她的頭,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心軟了,只揉了揉她的長發:“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