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赫連寒處理政務時, 喬瑜大都會陪著他,不過因人在簾幔之後,又對政事並不關心, 所以常常感到無聊,雖有皮影戲等等, 但到底有些吵鬧,他也不想打擾到陛下, 倒是很少召喚, 往往兀自在簾幔後小憩。

而白天睡得多的結果,便是夜晚會精神起來,喬瑜每日裏連裝睡敷衍敷衍一向龍精虎猛的陛下都做不到,稍一被逗弄就受不住的軟了身體,陷入無邊無際的歡愉——這導致第二天上午他只能繼續小憩,恢復精神。

等喬瑜在宮宴上瞥見角落裏勤勤懇懇作畫的宮廷畫師後, 他突然起了心思,找到了打破這個“惡性循環”的法子:為何自己不趁著陪陛下的時候學學作畫?也能打發時間,晚上正常地休息。

想到就去做。

喬瑜對身側侍候的宮人吩咐一二後,小太監便漲紅著一張臉,幾乎腳不沾地地飄飄忽忽領命而去。

看著那恍惚猶疑的步伐,喬瑜都有些擔心那小太監摔下台階。

所幸並沒有發生那等慘事。小太監熟門熟路地離開了禦階,直奔宮內的畫坊。

因這番宮廷宴飲, 不少畫師都去作畫了,還有休假的, 在畫坊裏值守的只有兩個畫師的學徒。

“有人嗎?”

小太監提著燈籠進去, 邊走邊高聲呼喊。

“誰啊?”

一個學徒渾身酒味地走來,大著舌頭,醉眼裏覷到身穿太監服的人, 立刻酒醒了一半,忙問道:“請問公公有何貴幹?”

“就沒個正經人?”

小太監看這酒鬼樣有些嫌棄,懷疑這人能否記得自己的傳話。

“公公,有事您可告訴我,待今晚師父回來後,草民會立刻稟報。”

一個人突然出現,把酒鬼拉倒身後,他認出這小太監常常服侍在皇後身邊,自然不想錯過機會,立刻小跑來說道。

“行,你可記住了!皇後殿下想陶冶性情學些畫技,特意令奴來尋個畫師,最遲明日下午就得到位,聽明白了嗎?”

“皇,皇後殿下想學畫?!”

後來的學徒激動地重復了一遍,幾乎想要原地跳起來,竟有這中好事!

“對,畫坊可要派個畫藝好、會教導的畫師,對了——”小太監想到赫連寒時不時對貓都能產生的醋意,叮囑了一句:“年紀可以大一點,別太年輕。”

就這樣,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個看起來老成持重的畫師等在了椒房殿外,被領進殿內時他衣衫上甚至還能看到清晨的露水,也不知在樹下等了多久。

而畫坊內的其他畫師紛紛告假幾天,理由紛繁,就是都往禦醫堂裏跑了幾次,治療跌打損傷、會推拿按摩的醫師掙了不少。好在花拳繡腿的畫師打架,無甚要緊,他們都默契避開了上半身,專門用腿腳來較勁。

喬瑜自此在休沐之時跟著畫師學習繪畫,而後在陪著赫連寒處理政務時饒有興致地進行練習。

他在簾幔後面畫畫,畫山畫水畫風景,畫花鳥魚蟲等等,繪畫技藝日漸高超後,他偶爾還會把赫連寒和大臣們商議的場景畫下來,寫上題記,成為了歷史的一抹生動注腳。

再後來,對於作畫愈發拿手的喬瑜似乎上了癮,就連就寢時也披著寢衣,描摹著赫連寒的容顏和寢殿的器物。

“梓潼,快些安置吧。”

赫連寒目光炯炯有神,話中卻帶了絲困意,似乎只等著和喬瑜一起進入夢鄉,毫無其他打算。

“陛下困了就先睡。”

喬瑜暈染著畫筆,畫得正興起的他甚至都沒回頭。

赫連寒盯著不遠處美人裊娜銷魂、筆尖輕點的背影,突然惡向膽邊生,他默不作聲地去搬了面清晰得能映照出發絲的鎏金銅鏡到床前,鏡面正對著龍床。

而後他走到美人身後溫柔圈住那柔若無骨的腰肢,等著美人完成最後的收尾。

“好了!”

喬瑜打了個呵欠,把筆放下來後就自然地倒進了赫連寒火熱的懷中,他被早已準備好的男人一把抱起,幾步之後穩穩地落入絲滑綿軟的床褥內。

“陛下,睡吧。”

喬瑜任由困意蔓延,幾乎是迷蒙著眼躺了下去。

“梓潼,梓潼?”

赫連寒輕輕喚了兩聲,見美人已然沉入夢鄉,不忍打擾。

不過他都把鏡子搬來了,必須得用上。赫連寒給美人蓋上了軟被,自己去宮室門口低聲對太監總管吩咐了幾聲,而後才回來安寢。

第二天。

“陛下,現在幾時了?”

喬瑜醒來後有些稀奇,赫連寒竟然還沒去上朝!他記得今天應該不是休沐吧?

“辰時了,朕有事,下午開朝會。”

赫連寒避重就輕地說道,而後和收拾妥當的喬瑜一起用了早膳,在小花園裏轉悠了兩圈消食。

小花園裏繁花似錦,綠意正濃,倒是印襯得美人恍若花神。

“梓潼,朕給你看樣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