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怕你有危險

燕國王宮大殿,此刻氣氛有些凝重壓抑。

燕王喜臉色更是陰晴不定,坐立不安,只因為不久前,張唐入宮轉達了秦國的意思,雖然只是洛言口述,可天下人都知道這位櫟陽侯在秦國的分量,他的話豈能是隨便說說,尤其是這種事關兩國的大事,必然不可能拿來說笑。

若是可以,燕王喜寧願這是那位櫟陽侯說出來的笑話,嚇唬嚇唬他。

可秦國十萬精銳大軍已經威逼燕國邊境,並且原本屬於趙國地界的地方,更有著大量的秦軍駐紮,隨時可以抽調大軍伐燕。

這種處境下,秦國若是真的要和燕國翻臉了,燕國根本撐不住。

至於齊國……齊燕兩國可是世仇。

戰國這個年代,臨近的兩國根本不可能有所謂的友誼,當年韓趙魏三國都是紛爭齷蹉不斷,何況他國。

國與國之間哪有什麽交情,所看的永遠是利益和實力。

“都說說吧,該如何是好。”

燕王喜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隨後看向了場內的幾位心腹重臣,詢問道。

雁春君眯了眯眼睛,斜睨了一眼低頭不語的燕丹,冷笑道:“若不是太子殿下自作主張,燕國豈能有如今之禍,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事先有沒有預料到今日之事,如今大禍臨頭,大王不妨問問太子殿下的想法。”

他倒是很淡定,因為洛言在來之前已經與他通過氣了,此番入燕只是走個過場,天下人都知道秦國叛將樊於期,燕丹此舉打了秦國的臉,更打了秦王的臉,這場子必須得找回來,燕國只需要低個頭就行了。

低個頭有何難?

反正又不需要他雁春君給人磕頭認錯。

此事終究是太子丹引起的,自然得有燕丹去磕頭認錯。

“逆子,你倒說說,現在該如何?!”

燕王喜聞言,頓時怒火攻心,壓抑不住心中的惱怒,瞪著燕丹,怒斥道。

張唐站在一旁,低頭不語,靜靜的看戲。

燕丹尚未說話,站在其身側的老師,燕國太傅鞠武走了出來,輕嘆了一聲,對著燕王喜拱手作揖,沉聲地說道:“大王,是臣教導無妨,令太子殿下犯下這等錯誤,不過現在糾結於誰對誰錯已經無事於補,秦國來勢洶洶,當想辦法退秦才是。

臣以為,此事歸根結底乃是秦國叛將樊於期引起的,先將其交出去,至於其他,可再與秦國使臣櫟陽侯協商。

納地效璽燕國絕對不能答應,若是答應,燕國必然會步韓國後塵。

可退讓幾步還是可以做到的。”

“太傅的意思,割地求和?”

雁春君嘴角胡須抖了抖,眯了眯眼睛,質問道。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燕國除了割地求和再無他法。

話音剛落。

雁春君卻是冷笑著嘲諷:“太傅莫非老眼昏花了,秦國來勢洶洶,態度堅決,豈會因為你幾座城池就退兵。”

“秦國尚未直接出兵攻打燕國,便證明此事還可以協商,而且秦國剛剛占領韓趙兩國,尚未消化完這兩國的領土,現在再與燕國交戰,對於秦國而言也不是什麽好事。

若是秦國態度依舊這般堅決,大王不妨派遣使臣與齊魏楚三國合縱同盟,給秦國壓力。”

鞠武緩緩地說道。

他腦子還算清醒,雖然知道現在有些遲了,可他還想盡一點力,至於樊於期的事情,事先他並不知曉,當他知曉的時候已經遲了,樊於期成為燕丹門客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

當時鞠武就知曉,大禍臨頭了。

秦國虎狼之心世人皆知,對方正愁沒有由頭攻打燕國,現在樊於期的事情正好給了理由。

張唐看了一眼鞠武,有一說一,這位燕國太傅還是有些許能力的,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施展抱負,因為與燕丹關系極深,被雁春君打壓的死死的。

這不,鞠武話音剛剛落下,雁春君便跳出來說道:“說的輕巧,等齊魏楚三國答應結盟,再等他們出兵,燕國早就沒了,還合什麽縱?!”

“那不知雁春君打算如何?”

鞠武看向了雁春君,反駁道。

“樊於期是肯定要交出去的,至於與齊魏楚三國結盟的事情,現在絕對不可,就算真要結盟,也只可暗中進行,若是擺在明面上,秦國豈會給我們機會,至於此次之事,還是該以協商為主,讓秦國出出火氣,此事應該便能過去。”

雁春君不急不緩地說道。

意思很明確,認慫且絕對不能刺激到秦國,至於如何把握分寸,就得看與洛言這位秦國櫟陽侯聊得如何了。

“雁春君所言在理。”

燕王喜直接點頭表示贊同,他也不願刺激到秦國,真打起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燕國這小身子板可頂不住秦國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