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都來了

“縱橫交錯兮天下之局,誰能參悟兮世事如棋。”

韓非微微一笑,看著面色凝重的張良,捏起一旁的黑子,緩緩落子,淡淡地說道:“有些事情急也沒有,就猶如這下棋一般,哪怕是死局,又焉知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轉危為安,乃至從中取利。”

“啪嗒!”

一子落下,聲音清脆悅耳,同時透著韓非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和強大的說服力。

“韓兄,良受教了!”

張良聞言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後便是看著韓非的落子,神情漸漸古怪了起來,忍不住說道:“韓兄,你這一子落下可就滿盤皆輸了。”

“咳咳,下棋本是為了消遣娛樂,豈能執著輸贏,子房,你著相了!”

韓非幹咳了一聲,不動聲色的將棋盤打亂,一本正經地說道。

“韓兄,怎麽說都是你有理。”

張良無奈的看著韓非,輕聲地說道。

溫潤如玉的張良可對付不來韓非這種無賴行徑,被拿捏的死死的。

“子房,你收拾一下,我去問問還有多遠。”

韓非老臉是一點也不紅,笑了笑,便是起身向著馬車外走去,此番出來可不是遊山玩水。

“好!”

張良點頭應道。

另一邊,韓非已經走出了馬車,一陣帶著雨水的輕風拂過面部,清爽無比。

“司寇大人。”

一旁駕駛馬車的士卒看著韓非出來了,連忙恭敬的問候。

韓非微微點頭,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對著士卒詢問道:“這是到哪了?”

“已經臨近丘山。”

士卒聞言,沉聲地說道。

“這麽說來,今晚之前就能抵達了。”

韓非點了點頭,心中思量道,同時心中也是暗暗期待,與那位師弟的再次重逢。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再次見面,會是何等場景。

……

臨近傍晚,小雨也是漸漸停了。

天空的烏雲散去了許多,變得稀薄,隨風遠去,不時清風拂過,令得枝葉上的雨珠滑落,滴在了下方的馬車上面,濺撒開來,散落在四周那些站立的士卒身上。

對於這些冰冷的雨水,四周站立的士卒無動於衷,面無表情的站立在自己的崗位上,守衛著身後的房屋。

戰國時期的韓國雖然弱小,但那是相對於其他國家,而士卒的戰力和素質卻並不差。

亦或者該說,戰國七雄的士卒沒有一國是差的。

戰國二字不是說著玩的。

國與國之間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這場戰爭持續了足足數百年,至今還未曾停止。

士卒護衛的屋子並不大,簡單的一間民房。

從房屋的屋檐和墻壁上不難看出這間房子剛剛翻新不久,而屋子的門口處卻懸掛著兩盞白色的燈籠,四周散滿了紙錢,順著虛開的房門可以看得到裏面擺放著一口棺槨,令得氣氛肅穆死寂了許多。

韓非和張良此刻便在屋內,查看著屍體的死因。

張良也是很細心的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這靈堂和四周站崗的士卒顯然是刻意安排的,因為這一次死的人身份不一般,是秦國使臣,所以哪怕是裝樣子,也得將場子打造的莊嚴肅穆。

至少給人看上去是這樣。

尤其是秦國使臣將至,韓國必須給出他們要解決問題的決心,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如此,不能給人挑出毛病。

“哢擦~”

韓非驗屍的速度並不慢,很快就是記錄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將棺槨合上,其實大家都知道,這秦國使臣被誰殺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在了韓國的地盤上,而且此人還是秦國的使臣。

代表著秦國。

韓國必須給秦國一個交代,這是一國的顏面。

“天澤的手段當真殘忍。”

張良看完四周環境,隨後看向了棺槨中的屍體,只是一眼,便是忍不住皺眉,沉聲地說道。

這段時間,少年郎看到的屍體比往年加起來還要多。

“天澤這是想挑起兩國戰事,順便示威。”

韓非平靜地說道,對於屍體並沒有多少看法,死的是秦國人,動手的天澤,背後說不定還有洛言插手。

這事情太過復雜,韓非過來也只是走走程序,順便拖一拖秦國新來的使臣,試探一下秦國使臣的態度,方便韓國接下來的應對。

是打還是和。

這都需要時間來商討。

想到天澤,韓非的神情也是有些凝重。

國破家亡的仇,加上被囚禁十數載的仇,這種人處理不好對於韓國將是災難,就比如現在。

“九公子,秦國使臣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守在屋外的一名將領突然推門而入,沉聲地說道。

聞言的瞬間,張良便是看向了韓非,眼中你閃過一抹意外,顯然很驚訝秦國這位新的使臣來的這麽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