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4頁)

和第一次見面不一樣,她的態度明顯親切了許多。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遍,眼神透著十足的滿意。

聞紀年叫了聲“阿姨好”,很怕她掏出一張名片,當著仲雲起的面來一句“考慮好簽我的網紅公司了嗎”。

常曉茹倒是沒掏名片,而是笑道:“既然你們已經結婚了,就別叫阿姨了,還是改口叫媽媽吧。”

聞紀年哽住了。

這和他想象的腥風血雨出櫃場面似乎不太一樣。

常曉茹笑著說:“我帶你去見見燃燃,趁他爸去釣魚,你們可以偷偷說會兒話。對了,你們來的路上沒看見他爸嗎?”

聞紀年看了眼仲雲起,來的時候他們確實經過一片魚塘,那裏有個戴著草帽的男人坐在岸邊釣魚,仲雲起還說了一句“這片區的保安又在摸魚,天天閑的沒事幹,回頭把他開了”。

敢情那不是保安,是仲建濤。

仲雲起摸了摸鼻子,忽略了自己連老爸都沒認出來的尷尬,裝作若無其事地催促道:“媽,別老問些有的沒的了,快帶弟妹上去吧,一會兒爸回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他一口一個“弟妹”說的絲滑無比,完全沒顧及聞紀年震驚的眼神。

母子倆心連心,立馬把聞紀年帶到了別墅三樓,仲雲起還特地留在了一樓放風,提防仲建濤突然回來,那架勢如同在拯救羅密歐和朱麗葉。

常曉茹帶著他到了一間臥室外面,提著裙子擔心地說:“你進去安慰安慰他吧,他是昨天夜裏跟我一起回來的,那孩子一晚上都沒睡,今天上午滴水未進,我給他送飯他也不肯吃。”

聽她這麽說,聞紀年也擔憂起來,對她道:“您放心,阿姨,我會好好勸他的。”

他覺得仲星燃沒必要做到這一步,完全可以跟家裏說出他們是合約情侶的事實,也不知道他著了什麽魔。

常曉茹說:“其實我剛開始知道燃燃喜歡男人的時候,心裏挺接受不了的,你也知道我們家的狀況,這樣一來只能去領/養孩子了。可我想了很久很久,總覺得是我們對他壓迫太多了,才會導致他變成這樣,我和他爸都喜歡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造成他性格越來越叛逆。選擇愛人和選擇音樂一樣,都是他唯一自己選的。如今看到你,我覺得我可以相信他的眼光。”

她把鑰匙遞給聞紀年,轉身去三樓的走廊放哨。

聞紀年看著她消失在走道盡頭,不知為何心裏湧起了淡淡的愧疚,常曉茹好不容易接納了他,要是發現他們是假的,會不會更傷心?

他呼出一口氣,鼓起勇氣拿著鑰匙打開了房門。

仲星燃的臥室是由起居室和睡房構成的,起居室改成了他寫稿子的地方,地上的稿紙扔得到處都是。

聞紀年看著那些地上亂糟糟的稿紙,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聯想到仲雲起說的上吊,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走到睡房門口,他已經有些著急了,沒有敲門就唰地一下推開了門。

仲星燃正坐在床上偷吃綠豆糕,背對著他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他條件反射地邊往下生吞綠豆糕邊轉過頭去。

在看見聞紀年的一刹那,他傻眼了,綠豆糕卡在了嗓子眼。

聞紀年也愣了,映入眼簾的不是想象中淒慘壯烈的上吊畫面,也不是他抱著腿蜷縮在角落裏哭,而是……

仲星燃吃的滿臉糕點碎屑,手裏拿著限量版遊戲機,床下扔了各種薯片、肉幹和糕點的包裝紙。他的臉頰被零食塞得鼓起兩個包,眼睛瞪得老大,活像一只被抓包的倉鼠。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完全凝固了。

“…………”

突然,仲星燃一臉痛苦地捂住喉嚨,兩眼翻白,臉憋得通紅:“咳咳咳……卡住了,咳咳……”

聞紀年回過神來,趕緊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