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4頁)

他擡起尖細的下巴,挑起一雙桃花眼看著他,“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

楚風被他看得心跳驟停,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永遠都放不下這個壞小孩了。

再後來,他像中了邪一樣,不聽父母勸告去了國外。他把許檀從酒吧裏拽出來時,喝醉的許檀像極了禍國殃民的妖精。

濃烈,艷麗,充滿致命的誘惑。

聞紀年將浴室那段戲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確定把雙方的每一個眼神和反映都爛熟於心後,這才關掉平板躺在了沙發上。

他很少打沒有準備的仗,心裏總歸是有些不安。可想到自己即將詮釋一個陌生的角色,這種感覺又讓他隱隱感到一陣興奮,像是體內埋藏的東西在冒出嫩芽。

曾經有一位知名導演說過,我喜歡掌控人物的感覺,這使得我在執導時如同上帝,能用旁觀者的身份掌控和欣賞他們的一生。

作為演員,則是在戲裏過完了另一個人的一生。

聞紀年對許檀的感覺是復雜的,一方面對他的玩世不恭感到不屑,一方面又覺得他的遲鈍才是老天給他最大的懲罰。

或許,還有一個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原因——他其實是羨慕許檀的。

羨慕他擁有看著他長大、愛他勝過自己的婚姻和生命的母親;

羨慕他有個無論他身在何處,都能找到他拯救他、面對沖過來的滑板,始終願意張開雙臂擁抱他的戀人。

聞紀年從小沒有享受過正常的家庭氛圍,父親總是忙於奔波賺錢,母親身在醫院,一年到頭都不回家,舅舅對他還算不錯,但舅媽和表哥都不喜歡他。

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擔心自己駕馭不住許檀這種被寵大的小少爺,因為他沒有嘗試過被寵大的滋味。

睜著眼睛想了半天,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的老師余有光。

聞紀年翻開微信聊天,找到了余有光。

其實他在之前那個頒獎典禮之後,就看過所有的聊天記錄。可奇怪的是,這個別人口中和他關系最親近的恩師,跟他卻沒有任何聊天互動。

包括這幾天《Heart to heart》占據了內娛熱搜,余有光也一個電話、一條微信都沒有發過來關心一下。

這似乎和其他人說的截然不同。

他身邊的人,只有宋玉珍是知道他有對賭協議的,雖然並不知道具體原因,但也能猜得到他家境不好。

宋玉珍說,余有光對他恩同再造,在他大學期間悉心教導,還經常喊他去家裏吃飯,給他介紹臨時兼職。他出道之後,余有光更是介紹了最好的資源給他,他的第一部 客串電影就是余有光主演的。

聞紀年這段時間實在太忙碌,一時間沒想起來這件事。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主動發了條消息過去:[老師,您下個月中旬有空嗎?我錄完綜藝回燕中之後,想請您吃個飯。]

除了想了解一下兩人的關系之外,他也希望能夠得到余有光的指點。

但消息發過去後,那邊許久都沒有回復。

聞紀年沒有多想,拿起手機和平板上樓。

推開房門時,他意外地看見仲星燃一臉呆滯地坐在床邊,那神情好像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仲星燃見到他進來,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怎麽了?”聞紀年問。

“你看到木緒儒發的消息了嗎?”仲星燃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聞紀年把平板放在茶幾上:“看見了。”他打了個哈欠,感到有點困了。

仲星燃難以置信,“你對明天要演的戲沒有任何反應?”

聞紀年說:“哦,你說吻戲啊。”

“……”

仲星燃終於忍無可忍了,“對你們演員來說,演吻戲是常態嗎?”

聞紀年點了點頭,“算是吧,跟你們練聲開嗓一樣平常。”

仲星燃徹底哽住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用手擼了把頭發。

額前的碎發被他暴躁地撩起來,五指插/進發絲間抓了兩下,再次擡起眼時,黝黑的眼睛裏出現了幾條紅血絲。

“可是,我是初吻啊。”

他的聲音低沉郁悶,帶著憋氣和委屈,像極了即將被奪走貞潔的黃花大姑娘。

聞紀年一愣——他原本只是以為仲星燃在擔心明天的戲,隨口敷衍了他幾句,其實他演的電影大多是歷史片或文藝片,出道到現在只有一次吻戲,還是借位拍攝的。

仲星燃耷拉著腦袋,連眼睛都紅了一圈,活脫脫一只可憐弱小無助的小狗。

他的初吻明天就要草率的給出去了,對方不僅是男的,還是他的死敵。

他掙紮道:“你覺得木緒儒會體諒我,允許我借位嗎?”

聞紀年嘴角抽搐,“他會覺得你矯情。”

其實他剛開始也有些抗拒,但在看了影片之後,深受觸動,加之心裏湧起身為演員的責任感,自然也就忽略了對方是仲星燃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