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2頁)

郗真一愣,那股子狠辣之意頃刻間消失了,他眼珠子轉了轉,笑問:“什麽味道?”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春風和煦,花開滿山。郗真就是一只花海裏的蝴蝶,或許比花還要鮮艷。

郗真挑眉,又問道:“好聞嗎?”

謝離一揮長劍迫使郗真退出去幾步,道:“我不喜歡。”

他不說好不好聞,只說他不喜歡。像是知道郗真身上的味道就是為了他似的。

郗真停在原地,兀自琢磨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

扶桂走到郗真身邊,問道:“怎麽樣?”

郗真把香丸抖露出來,“他說他不喜歡。”

“不喜歡?”扶桂道:“我還有別的味道,檀香,沉香,你想要什麽樣的?我可以為你單獨訂制。”

郗真看著他,“你......”

扶桂道:“我怎麽?”

“你不會是和謝離一夥,專門賣我東西的吧。”

天色陰沉到中午,到底還是下了雪,雪花紛紛揚揚,頃刻間地面屋頂都花白了。謝離回到院子,院中有個人在等他。這是山下客棧的白掌櫃,約摸三四十歲,一身不起眼的灰衣,下盤很穩,看得出是個練家子。

見謝離進院子,白掌櫃忙上前道:“百斛珍珠和一箱蜀錦都已經收到了。”

謝離點點頭,一邊往屋裏走一邊道:“珍珠留下作為你們日常花銷,把那一箱蜀錦送回去。”

“是。”白掌櫃應了一聲,卻沒有走。

謝離停下腳步,看著他,問道:“還有何事?”

白掌櫃猶豫了一會兒,便道:“家主很想念公子,每次都要交代我,請公子多寫信回去。”

“我在這裏一切都好,你叫父親保重身體,不必掛念我。”話雖如此,謝離卻並沒有要寫信的意思,白掌櫃無法,只好離開了。

謝離一進屋,就看見桌上放著一個錦盒。他上前打開,裏面是一套象牙白的蜀錦衣裳,上繡青綠如意,光華絢爛,巧奪天工。另有玉冠綬帶,淺碧色的宮絳系著一枚白玉淩霄佩,玉佩中間鐫刻了一個小小的“真”字。

謝離挑眉,他本以為這套衣服是白掌櫃給自己留下的,看到這個玉佩才發現,這似乎是郗真的手筆。

謝離拿起那玉佩,摩挲那小小一個“真”字。

郗真屋裏,兩個人對坐調香。扶桂不停地念叨他,“我早同你說過了,男人都喜歡柔弱可憐的,叫你把脾氣放軟和些。但是你看看你,上午比劍的時候,那麽咄咄逼人,恨不得要殺了大師兄似的。他怎麽會喜歡你?”

郗真撐著頭,一只手懶散地攪弄香粉,道:“我也給他賠罪了呀,送了他一套衣服呢。”

“還送了人家一塊玉佩,上頭篆刻你自己的名字。”扶桂涼涼道:“你這是賠罪還是挑釁?”

郗真得意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送他一個刻著我名字的玉佩,這樣才能叫他時時刻刻想著我呀。”

扶桂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意思,但看著郗真那得意的樣子,便道:“時時刻刻紮你草人還差不多。”

郗真哼了一聲,屋子裏香粉太多,郗真已經聞不出什麽了,索性撂在那裏,換衣服去上下午的課。

下午是數術課,數術夫子發了厚厚一摞習題讓他們做。不少弟子焦頭爛額,咬著筆翻著《九章算術》,頭發都要薅掉一把。

郗真撐著頭,心裏算得飛快,筆下也不停。數術一門最是有規律的,摸準了規律解題其實不難。

郗真前面是謝離,謝離依舊身形挺拔,坐的端端正正。但是郗真注意到,他已經很久沒有往紙上寫字了。

郗真心裏一喜,戳了戳謝離,問道:“最後一題你會做嗎?”

謝離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郗真忽然想起扶桂的話,把原本的炫耀咽下去,睜著明亮無辜的一雙眼,問道:“我不會做,大師兄教教我吧。”

他趴在桌子上,歪著頭,墨發自他耳邊垂下幾縷,看去乖巧又伶俐。

“這都不會?”謝離撩起眼皮子看他,“你的數術考試都是抄別人的嗎?”

作者有話說:

郗真:看來裝蠢對於我來說還是有些難度

謝離: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