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六十一條彈幕(第3/4頁)

何止是舊相識,如今都成婚結為夫妻了,別說是不要銀子,太子殿下已是讓秋水尋出了地契,連采葛坊都要直接送給她了——不單是采葛坊,還有北魏內外的所有店鋪、莊園住宅以及萬畝良田等。

當然,這話秋水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給朱玉聽了。

朱玉一聽說不要銀子,猶豫了一下,看向顧休休:“那奴……”

顧休休打斷她:“快去吧,喜歡哪個就挑哪個,讓秋水陪著你去。”

秋水擡頭,看了一眼樓上,道:“您自己一個人上樓?”

見他還在遲疑,她擺了擺手,將兩人推了下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難不成上樓還能走丟了。”

秋水沒再推辭,畢竟除了他以外,暗地裏還有數個暗衛藏匿在采葛坊中,護她周全。

顧休休自己一個人上了三樓客室。

上次來時,她還是待嫁的未婚女郎,如今卻已經嫁給了元容,成了東宮太子妃。

顧休休看著客室內熟悉的陳設,不由有些感嘆。見那夥計忙裏忙外,一會給她端茶送水,一會給她送糕點和水果,她擡手制止道:“不必忙活了,我坐會便走,你先出去吧。”

夥計應了一聲,便退到了門外去。

她脫下帷帽,走到金絲楠木的扇窗邊,眺望著遠方的風景。采葛坊客室下臨著一片湖,湖中有些殘葉敗荷,遠處種了一片銀杏樹,葉子泛著黃,時不時卷過一陣風,便將搖搖欲墜的銀杏葉吹進了湖裏。

遙遙望去,便像是一幅丹青不渝的秋景畫,連空氣中都充斥著凋零的美感。

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未吐出去,扇窗下倏忽伸出來一只血淋淋的手。

顧休休幾乎是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沒來得及喊叫出聲,只發出一道破音,那血手的主人便從窗外躍了進來,捂住了她的嘴。

原本受到驚嚇的顧休休,在看清楚來人的臉後,將卡在喉嚨裏的那聲尖叫咽了回去。

竟然是謝懷安。

他生得一幅好皮相,青絲如瀑,膚如玉,褒衣博帶,衣袂微微飄拂著。若不是神色狼狽,渾身沾染著血跡和汙水,倒是像個清雋的矜貴公子。

若是掰著手指數起來,顧休休一共才跟謝懷安見過三次,一次是她入宮時險些被謝懷安的馬車沖撞到,一次是受邀到謝家參加竹宴,還有便是前幾日貞貴妃失寵時,在北宮禦膳房外裏撞見過一次。

不論哪一次,謝懷安皆是從容淡定,輕描淡寫的名士模樣。

而這一次,也不知道他是從何處爬上來的——聞著那腥臭的淤泥味,大抵是從湖裏爬上來的。

幾乎是在謝懷安闖進客室的下一瞬,樓道外便傳來了輕不可聞的腳步聲,顧休休知道是藏在暗處的暗衛察覺到了異動,挑起眉看向了謝懷安。

他俯下身,垂首在她耳畔低聲道:“讓你的人退下。”

許是知道她素有耳疾,謝懷安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耳朵不好使,便在她耳朵兩側都說了一遍。

他的臂彎勒在她雪白的頸上,冷聲道:“快點。”

顧休休垂下眸,將拇指叩在了無名指上,指尖輕輕轉動那指戒上的茉莉花,輕笑道:“謝懷安,你是在威脅我嗎?”

謝懷安視線瞥向窗外,斂住眉眼,幾乎是在刹那間便權衡好了利弊,松開了桎梏住她脖頸的手臂:“有人在追殺我……”

他態度軟了幾分:“救我。”

謝懷安跟貞貴妃乃是一丘之貉,顧休休對其並無好感,因此對於謝懷安的服軟,亦是無動於衷。

許是看出了她並沒有喝退暗衛的意思,謝懷安剛剛松開她的手臂,又湊了上去。

這次叩住了她的手腕,將其一把掬住,高舉在頭頂上:“我知道你身上有暗器,便是我受了傷,想要制住你也是輕而易舉。”

他另一手解開了自己腰間的帶子,本就松垮的衣袍頓時敞開,露出赤著的胸膛:“你要是不想讓你的人看到什麽,就讓他們退下。”

顧休休被他壓的身體微微後仰,聽到屋外傳來敲門聲,咬著牙道:“虧你還是名士,可真是不要臉。”

謝懷安笑道:“多謝太子妃誇獎。”

這一聲‘太子妃’喚的重了些,像是在威脅她似的。

她倒是不怕謝懷安動手,反正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若真是殺了她,他謝家一個都別想活。

但就怕他狗急跳墻,豁出去不要臉皮了,萬一真做出點什麽事情來——就算是被他親一口——想想都覺得惡心。

顧休休吸了口氣,側過頭去:“我沒事,退下吧。”

門外的暗衛又確定了一遍,她道:“不過是被屋子裏的蟑螂驚擾到了。”

待暗衛退下,她看向叩住自己雙腕的謝懷安:“大名士,可以松開了嗎?”

謝懷安玩味的看著她:“……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