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條彈幕(第2/6頁)

大抵是元容知曉,以顧休休現在的心理狀態,根本沒辦法接受宸妃重傷將死的事情,便沒有第一時間將消息轉達給她。

聞言,顧休休手中的簪子倏忽一松,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捂著臉緩緩蹲了下去,纖弱的身子抵在長巷的墻面上,不知是不是在哭,肩膀慢慢抖動著。

秋水讓人去買了一雙鞋襪,遞送了她面前,目光不慎掃到了她雪白的腳背,他慌忙別過視線:“女郎先穿上鞋襪,回永安侯府梳洗過後,再去北宮也不遲……”

顧休休此時的情緒已是漸漸穩定下來——從秋水提到津渡王子時,她懸著的一顆心,便稍微放了一些。

但隨之而來的,是莫名的憤怒。

倘若此事與四皇子無關,那山頭上怎麽會突然冒出來什麽山匪,還偏偏這麽巧,就砍傷了顧月?

要知道,每年暮秋時,永寧寺附近山頭上的山匪都老實的像是鵪鶉似的,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更別提出現在行宮附近的山路上了。

若不是虎頭山上的大當家鼠目寸光,為了錢財就挑斷了一當家的手腳筋,栽贓在了她身上,虎頭山的山匪們也不會受大當家蠱惑,豁出性命劫持她和其他士族女郎們。

沒遇到山匪,顧月卻能身受重傷,又被津渡所救,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便是津渡是自導自演了。

可津渡到底是怎麽想的,就算是想要死遁離開,又怎麽忍心叫她阿姐真的被砍傷?

顧休休越想越氣惱,她穿上了秋水遞來的鞋襪,連腳底板上淌血了都沒注意,伸手撿起了簪子,朝著永安侯府的方向走了回去。

回到半途,遇見了來尋她的朱玉,她此刻也沒有心情跟朱玉多說。只吩咐了一句讓朱玉去準備馬車,便埋著頭走回玉軒,稍作梳洗,換了身衣裙,坐著停在永安侯府外的馬車進了北宮。

不知是不是這次山匪傷人的事情鬧得,北宮外的護衛肉眼可見的增多了一倍,顧休休的馬車被攔在了宮城外。

以往查過手牌,護衛就能放行,可這次顧休休拿出了顧家的手牌,護衛們卻不認了:“聖上嚴令,除三品以上官員與太子殿下執手牌外,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北宮。”

顧休休總算知道為什麽秋水要說太子殿下給她準備馬車了——先前她氣還沒有順過來,以為昨天上虎頭山救她出來時,他就知曉了顧月身受重傷的事情,卻對她只字不提,心中郁結,便打斷了秋水的話,自己叫朱玉準備了馬車。

現在看來,北宮外的護衛們只認三品以上臣子和太子的手牌,他就是因為知道她進不去北宮,才特意為她準備了東宮的馬車。

今日不管如何,顧休休都是定要進去看一看顧月。她轉身要走,正準備尋一處無人的地方,將秋水叫出來問一問太子備下的馬車在何處,身後卻傳來了一聲喚:“……顧家女郎?”

她頓住腳步,回頭看去,便見劉廷尉從北宮內走了出來:“還真是女郎,你是來……”他頓了一下,恍然想起什麽:“你應該是來看宸妃娘娘的。”

顧休休點頭:“正是。”

“女郎不必太過擔憂,我剛從北宮中出來,宸妃娘娘有津渡王子以蠱術續命,性命無礙。”

說罷,劉廷尉將元容的手牌交給了護衛:“瞪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這可是未來的東宮太子妃,還不速速放行?!”

護衛們看到太子手牌,態度一下轉變了,放下手中的長矛,躬身道:“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女郎大人大量。”

顧休休愣了一下:“殿下的手牌,怎麽在劉廷尉您這裏?”

劉廷尉擡手摸了摸鼻子,心底暗道:那還不是因為某個人自己不敢來,怕她生氣,又怕她進不去著急,便讓他來此候著了。

就如秋水所言,元容送顧休休回了洛陽後,便去給鐵牛那些山匪們善後了——此事牽扯重大,不管是何緣故,山匪們劫走了北魏權貴家族中的老夫人和女郎們是真,若是不費些心思斷後,被送到別莊的山匪們也遲早被查出來。

誰料永寧寺那邊又出了這档子事,等元容知道此事的時候,已是深更半夜了。

他連夜趕回了永寧寺,見到顧月已是性命無憂,便先隱瞞下了此事,想要等顧休休醒來再說。

而後就是秋水還沒來得及稟告,朱玉就回了洛陽,將此事告訴了顧休休。

元容怕她會因為他有所隱瞞而氣惱,先是讓人準備了馬車,又怕她一惱之下,不坐他備好的馬車。

便又叫劉廷尉從下朝後,一直守在了北宮的入口,候著顧休休來。

元容特意叮囑了,若是顧休休問起來,就說是到劉府上探望虞歌的時候,不慎將手牌落在了府中。

但劉廷尉偏不這樣說,他笑嘻嘻將元容的手牌遞給了顧休休:“哦,這個手牌啊,長卿怕你進不去,讓我在這裏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