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虞舒月其實並沒有依依惜別, 只是問清許景年哪一條路不經市區,而又能避開攝像頭。

而不遠處,她一覽眼底的自然少不了那兩位老男人。

她不會給他們任何追上來的機會。

這時虞舒月第一次這麽極速調轉車頭。

沈禹州和陸宴幾乎能夠肉眼可見虞舒月保時捷後的排氣管噴出藍色的火焰, 似是隨時點燃。在陸宴固有的認知裏,虞舒月的車速不該是那麽快的, 可虞舒月的飆車又好似是有所知道具體情況,這才不得不……

他一臉喪氣地軟坐在自己的駕駛位上。

而沈禹州的車卻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虞舒月用了三個歪道, 終於甩掉了身後這輛突兀的車。

虞舒月並沒有任何愧對於沈禹州的意思, 她甚至有一點輕松。她路過711的時候,自己順手買了幾罐啤酒,回到老宅她就開始一個人在花園裏喝酒, 而女傭菲比也適時拿出幾道熱菜。

虞舒月再三邀請, 菲比終於同意與虞舒月共進晚餐。

“星空真美啊。”

菲比的手指很不自然地抓了抓大腿上的絲絨襪。

她覺得今天星空下的太太格外美麗, 但太太一般不邀請人吃飯, 極有可能是發覺了她如今的身份。

為什麽陸先生早年自己不努力, 反而想著暗中賄賂自己呢, 菲比堅決不想要透露太太的半點行蹤給陸宴。

她開口立即撇清關系道,“確實是很美啊, 虞小姐。”

不過,越是想要隱藏的事實就越有可能會暴露, 比如說現在菲比發聲的時候竟然有些極其的不自然,嗓音都變化了語調。

“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虞舒月談不上是多麽愛護手下的老板,但這些剩下來的人幾乎都是她的老朋友了。

菲比不打自招, “我千不該, 萬不該拿陸先生的錢。”

菲比起身, 離開露台上的鐵絲椅, 臉上很是難過,仿佛是她應該“罪該萬死”那般。

而虞舒月在此之前,並不知情,對於菲比的提前認錯,她當然也大大方方地表示了既往不咎,“菲比,沒關系,就一點小事,我知道你未必真會出賣我。”

“一次也沒有的,”菲比顫顫巍巍伸出一根手指,“不對,其實之前有過一次,我給先生通風報信,就是他腿摔斷了那一次,我告訴他您要去探望他。”

“一點小事啦。”

虞舒月也完全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介意,不過等到黑色漸深,菲比起身又要離開的時候,虞舒月“無心”地扣留了一次菲比的手機。

“借我發個消息,你不介意吧?”

菲比自然不介意,她恨不得立馬當場有辦法贖罪。

只見虞舒月和平時一樣不疾不徐地打開她和陸先生談話交流的頁面,然後發送了一條“善意”的消息——

“我見太太回來後,總念叨著陸廷予的學習,也不知道他最近怎麽樣,幼兒園入學考試的試題還有在刷嗎,按照這個時間點,陸廷予應該已經刷過一輪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搞清所有的知識點。”

菲比覺得驚奇,而拿回手機踱步回房間以後才漸漸想通。

虞小姐這一招簡直是絕了。

半個小時後,陸宴匆忙回到酒店的總統套房。

他開啟總統套房裏所有的燈火。

而這父子日常相處的地兒也一瞬間從人間黑暗場到了光火如晝。

陸宴一把抓起剛躺下的兒子,質問道,“入學考試的準備習題做得都怎麽樣了?”

“爸,現在可不是內卷的好時候,”陸廷予避開了正面的回答,而是無力地揉了揉睡眼,“而且,我也從Simon那裏得知某人今天自己也沒有上班的事實哦。”

這才幾歲?就敢在外面打聽自己的事?那長大還能得了?

那不得拔了自己的氧氣瓶。

陸宴才不管陸廷予口口聲聲的哭訴呢,他一把蔥陸廷予的後背抓起他兒子,徒留下這麽一句,“起來,做題。”

陸廷予覺得自己的爸爸簡直就是惡魔。

他當然不會知道陸宴這一番行動全都是因為他親媽的一句話。

他甚至還恨不得當場就找虞舒月去告狀,這簡直就是對兒童完全沒有人性的虐待。

可他孩子啊打哈欠呢,今天的陸宴就神經不對勁地將椅子拉好,一副在旁監督指導的樣子。

陸廷予這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玩笑。

“給我學。”

陸廷予:“要不今天做兩頁,明天再做兩頁?”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陸宴已經搬好了凳子,菲比傳來的話還在耳邊徘徊,在其他事上或許他來不及彌補了,但在小孩教育的這一件事上,陸宴認為他沒有必要缺席。

然後,陸廷予頭疼腦脹地攤開了試卷,而陸宴則在一旁一道接著一道審視。

“爸,你就不能離我遠一點嗎?你盯得這麽近,小小年紀的我會感覺到壓力的。”陸廷予的發言很危險,但他不得不為自己的權益抗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