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好!晚餐就是它!

季子央揮了揮手,三人這才從花圃裏跨了出來,好端端一個偌大的花圃裏,就這麽缺失了一大塊,原本花團錦簇的地方愣是被踩的花枝東倒西歪,散落的花瓣更是碾成了泥。

園子裏最繁花似錦的地方,如今成了最大的敗筆。

李管家差點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被阿六眼疾手快的扶住才沒倒下。

別看這只是一些花卉,有些品種甚是新奇,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珍品,或官員贈送,或別國進供,甚至有一株還是王爺曾經從戰場帶回來送給老王妃的,也就是然墨封的母親。

老王妃生前就愛擺弄花草,覺得那株花雖然奇特美得不可方物,但是栽了盆裏難免有股寥落之意,於是也一並栽在了這花圃裏。

要知道,王爺娶的前一任王妃,也曾在園子裏品茶賞花,瞧著那些花兒異常漂亮,便摘了一朵,只一朵,便是下場淒慘。

當夜,血河便受了王爺的令,帶了兩個護衛去了前王妃的院子,親手砍下了那只采花的手。

女子修長白玉般無暇的手,就那麽鮮血淋漓的與手腕斷成了兩截,腕處嫣紅的血流了一地,前王妃當場昏死過去。

那一夜的慘叫縈繞在下人丫鬟門的心裏,許久不散,王爺的無情和冷血也暴露無遺,雖說成了王妃,也是這府裏的一個主子,可事實證明,鎮北王府,只有鎮北王一人說了算。

王妃是什麽?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這是王府上下所有人的認知,他們對王妃所謂的恭敬不過是遵從這世道的禮教規矩而已。

園子裏的下人們臉色慘白的看了一眼這個新任王妃,那目光猶如看一個將死之人,隨後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李管家更是面如死灰,磕磕巴巴良久後才抖著唇吐出了兩字:“王....妃......”

“李管家有何指教?“季子央假意拍了拍胸脯,好像真的受了驚嚇,那小臉的模樣可以拿一座奧斯卡小金人了,又對著管家笑了笑,道:“你放心,我沒傷著。”

李管家胸口血氣翻湧,他哪裏是擔心王妃的身體,他擔心的是那些花花草草,老王妃生前最愛的那株都斷成三截了!

鸞兒也在一邊加了把勁兒:“是啊,還好少爺沒驚著,不然如何是好。”自家少爺自打晨起便是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她這會兒能做點事兒讓少爺高興一下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了,她的命是少爺救的,在她心裏只有少爺是她主子。

“可是,少爺...這蛇到底在哪兒啊?”小木頭在那花圃裏轉了半天也沒看見,光顧著跟著鸞兒亂踩了。

季子央一個爆栗敲過去:“你眼神不好,靠邊兒去!”心裏感概,神一樣的對手,豬一樣的隊友。

“李管家,是不是該去瞧瞧其他地方了?”鸞兒幫著出聲提醒。

李管家這才回神,臉色依舊蒼白:“好...好...”吩咐了人來打掃,也不避著這新任王妃讓人直接去主院回稟王爺。

過了這園子,前面便是一個小池塘,周圍有一些假山亂石圍繞,看似雜亂,實際卻是錯落有致,別有一番意境。

且池面上一座拱形小橋,更添雅致,那小橋的扶手也是精雕細琢,十分講究。

季子央上了小橋,往橋下看去,池水清澈見底,池中錦鯉圍繞嬉戲,還真是好看的很,李管家膽戰心驚的在後頭跟上,深怕這個任性的王妃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介紹道:“王妃,這是錦鯉池。”

“少爺你看,好多魚啊,可真好看。”小木頭站在他身後忍不住誇贊。

那些靈動的錦鯉條條都很肥碩,應是養了好些年頭,單色、雙色、甚至是三色都有,且色澤鮮亮,十分惹眼。 ”那條是什麽品種?“季子央指著一條未曾見過的,鱗片中呈深藍色,邊緣卻是淺藍色,波光粼粼之中越發閃耀奪目。

“此魚名為鳴海淺黃秋翠錦鯉。”李管家輕輕籲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好名字!”季子央點點頭,贊嘆了一聲,其實他壓根沒懂這是啥魚,只是管家剛才的表情讓他有些興味索然,突然眼前一亮,那些花裏胡哨的錦鯉之中遊出了一條更別致的。

此魚渾身通體雪白,毫無雜質,只有頭頂中間一塊鮮紅色圓形斑塊,在群魚之中獨然傑出,又好比皚皚白雪中的一束紅梅,無法忽視。

“那條又是什麽魚!”

李管家手微微顫抖,額頭上滑下一顆豆大的汗珠,回稟道:“此乃丹頂昭和錦鯉。”

季子央看了一眼管家的表情,一手指著那魚,悠悠然道:“好,今晚就吃它了。”

噗通一聲,李管家這回是霜打了的茄子,怎麽也站不穩了,跪在地上直接磕起頭來:“王妃不可,萬萬不可啊!”

“為何?”季子央不疾不徐的問道,一副你一個偌大王府給我吃條魚都這麽小氣的表情。 ”此魚品種珍貴,又名鴻運當頭,寓意主事業興旺,官運亨通,萬萬吃不得,若殺了此魚,是為不吉,若被王爺知曉,定然震怒不已,還請王妃三思啊!“李管家說完,又是重重的一磕頭,這會兒讓他喊面前的王妃祖宗都可以,只要他不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