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死的二百五

老婦的好意他心領了,至於下跪嗎,他季子央向來是跪天跪地跪父母,而父母打小就不要他了,算是沒了吧,現在這個穿越而來的身份,是父母雙亡的。

一隊人馬在鬧事穿街而過,自然速度快不了,況且中間還護著一輛馬車,馬車上裝飾不多,可從車頂至車軲轆都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做成。

金絲楠木被冠以四大名木楠、樟、梓、椆之首,木材珍貴,自帶清香,受皇室人喜歡,也只有皇室貴胄才能用,更顯其特殊性和代表性。

皇室以下權貴也只能以樟木代之。

而金絲楠木哪怕做成一串普通的珠串子都是價格不菲,更何況是拿來做馬車了,可見其財力和氣派。

馬車上沒有特殊的標記。

也不知道是哪位王爺如此高調行事。

季子央探著腦袋往前湊了湊,那馬車的車簾子擋的嚴嚴實實的,一絲縫隙也沒有。

他只好回頭去問身後恭恭敬敬跪拜在地上的老婦:“婆婆,你可知道這是哪位王爺?”

老婦人一聽他問的這麽堂而皇之,惶恐的扯了他的衣角,讓他不得不彎下了腰,才輕聲道:“小公子可別如此高聲議論,萬一被聽到了,怕你小命不保。”

“到底是哪位?說句話還能丟了命不成?”他更好奇了,他穿過來才沒幾天,對這個朝代歷史有大致的了解,但是對於人物還是了解的不多。

老夫人朝著那打馬領頭的人,對他說道:“瞧見他沒,那是鎮北王府的第一護衛統領,血河,瞧見他就知道是鎮北王府的車架。”

“哦,原來如此啊.....”原來如此什麽,其實季子央自己都不知道,似懂非懂,這陣仗不管是什麽王爺,和他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邊上一個年輕人也大著膽子過來湊趣:“這血統領也是殺伐果斷的人,曾跟著王爺戰場殺敵,任過副將,手裏的鮮血聽說都能染了皇城的湖泊。”

季子央汗顏,要不要這麽誇張,副將就被說成這樣,那鎮北王豈不是跟閻羅王差不多,不禁又瞟了一眼那穩穩前行的馬車,又問道:“那如今呢?怎麽只做了個護衛統領?”

年輕人嘆口氣,道:“王爺自戰場回來,染了奇毒,終日臥榻不能出府,血統領自然是跟著王爺一起卸了兵權,甘願做個護衛。”

怪不得,一個護衛統領也是滿身的殺氣:“那照你說辭,這鎮北王沒法出府,那今日怎麽出來了?”

“這....這.....王府內院的事我怎麽知道.....”年輕人臉色通紅,顯然是被季子央噎到了。

季子央示好的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才讓他有了台階下。

“那王爺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季子央突然來了興致,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只見那年輕人嚇的連連擺手,直道:“不知道不知道.....議論王爺,可是死罪,我可還沒娶妻呢!”又狐疑的看了看季子央,打量了一會兒:“看你也不像外城人,怎麽連鎮北王的大名都不知道?”

季子央嘿嘿一笑,學著故人道:“我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年輕人心道:原來是個書呆子。

兩人正說著話,眼看整個隊伍就要路過他們而去了,突然隊伍前頭一陣響動。

一個有眼無珠的,竟然敢擋在了血河前頭。

“來者何人?王爺車架,速速讓道!”血河一手牽馬,一手按在佩刀上,大聲呵斥。

“王爺?哪個王爺?本公子也是皇親國戚,況且馬車裏坐的不是你們家王爺吧,既然不是,為何我要給你一個護衛讓道?”

周圍人頓時一陣驚呼,嚇得大氣不敢喘,要知道血河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即使沒有兵權,到底還有之前的功勛事跡在,再說,上頭還有個如今人人皆知脾氣暴戾的王爺罩著,王爺等級之下的權貴,官拜一品以下,都是對血河禮讓三分。

說難聽了,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季子央忍不住好奇,他就喜歡湊熱鬧,越是好瞧的,越是要瞧的仔仔細細,身邊的年輕人也緊跟著,看來也是八卦的主,兩人不動聲色的看著事情發展。

只見擋路的,穿著一身寶藍色織錦華文雲袍,約莫二十來歲,倒卻是一身的貴氣,皮膚白凈,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多了一些跋扈,加上姿態倨傲,愈發顯得囂張。

他是當朝丞相李年華妾侍表了幾表的表親,即使遠在千裏也是仗著那麽丁點關系在當地作威作福,也是借此發了家。

這回他是受了家裏長輩意,想借著這微薄的關系,在皇城裏能謀個一官半職。

那妾侍原本還不記得有這麽一個表親,看他家底豐厚,也許能日後為己所用,也就認下了,不過也是私底下的,不敢聲張。

可他倒好,以為一個妾侍在丞相府過的順暢,就能呼風喚雨了,親親熱熱認了表姑母,隨口聽著誇贊了幾句,說他一表人才,將來必成大器,要是機遇好,娶皇城的權貴女也是有希望的,就開始飄飄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