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好事?壞事?(第2/3頁)

和離?

李二直接就懵了,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給賊人擼去幾日,早已沒什麽名聲可言,離了我,哪兒還有……”

話音未落,張家大嫂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啪!”

那李二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張家大嫂卻膀大腰圓胳膊粗,一膀子下去,李二登時眼冒金星摔倒在地,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對方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唾沫星子噴了一臉,卻聽不清究竟罵了什麽。

“做什麽做什麽!”

正鬧騰時,一個衙役喝退趴在外面門縫上圍觀的眾鄰居,“散了,都散了,人家生著病呢,不許到處胡說!”

尋常百姓一見公差便弱了幾分,更何況他長得黝黑高大,簡直像個閻王,且那張寶珠又是得了宋推官“有勇有謀,可堪表率”誇贊的,便紛紛哄笑點頭,十分乖巧。

“差爺放心,俺們都曉得的。”

“是哩是哩,大家都是看著寶珠那孩子長大的,心疼尚且來不及,只是聽說李家人來鬧事,咱們怕張家吃虧……”

那衙役也不笑,瞪著眼挨個看了他們一遭,待眾人紛紛低下頭去,這才滿意道:“就是這話,回頭若給老子聽見什麽亂七八糟的閑話,便先拿你們開刀!”

眾人聽了,心中暗自叫苦,照他這個意思,咱們以後都成背鍋的了。

真是黃泥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如此看來,非但他們不能胡亂議論,便是聽到旁人議論,也要努力制止,不然豈不都成了他們的過錯?

聽見動靜的張家人過去開門,十分感激,又請他進去吃茶。

若在以往,見他這長相,張家人哪裏敢上前?

但經此一劫後,眾人都覺得似李二那等白凈書生未必可靠,反倒是這衙役,雖長得有幾分嚇人,像極了話本上寫的好漢,卻叫人覺得安心。

那衙役雖生得有些嚇人,竟頗有些靦腆,搓著手,推辭幾番不過才磨蹭著進去。

“哎,馬姑娘?”那衙役一擡頭,正見馬冰從屋裏出來洗手。

“莊鵬?”馬冰也認出他來,一邊洗手,一邊對張家人笑道,“還忘了對你們說,當日便是這位兄弟一箭射中黃富,不至於叫寶珠姑娘再受苦。”

當時的黃富已是窮途末路,若非莊鵬當機立斷,必然要落入黃富之手淪為人質。

說是救命之恩,絲毫不為過。

張家人一聽,肅然起敬,就連裏頭臥床修養的二老也要掙紮著爬起來磕頭。

莊鵬大驚,忙道不敢,“職責所在,快別這樣。”

“莊大爺太過謙虛了,”張老漢在窗戶裏頭氣喘籲籲道,“於您可能是職責所在,不值一提,但對小人一家便是救命之恩,哪裏是說過去就過去的?”

他狠狠喘了幾口氣,到底下不來床,便對兩個兒子道:“你們替我跟你娘,還有你妹子給這位大爺磕幾個頭。”

兩人便要下跪,結果被莊鵬一手一人拽住,饒是再如何用力也跪不下去,心中越發敬佩。

好力氣!

兩邊相互謙讓一回,莊鵬堅持不肯受,張家人也只好罷了,琢磨著改日必然要備一份厚禮登門拜謝。

張家二嫂去沏了滾滾的熱茶,又收拾幾樣糕點,端出來給馬冰和莊鵬吃。

馬冰坦然接受,後者卻越加局促,一張黑臉都微微漲紅了。

待到最後,他索性坐都坐不穩,站起來對縮在墻角的李家人喝道:“你家險些把人家害的家破人亡,如今沒個能站起來的,還不足?這張家娘子已經交了和離書,過不幾日就判了,日後你們再無瓜葛,還不速速家去收拾了嫁妝擡來?!”

李二兀自不服,捂著臉爭辯道:“縱然您是官差,也不能胡亂插手旁人家務事,寶珠遭難,我心甚痛,且又不是我的過錯,我不同意和離!”

莊鵬冷笑,捏著碗口大的拳頭道:“你算個屁,衙門同意了就行,還不快滾!”

時下夫妻分割有兩個法子,一為男方寫的和離書,除非女子證據充分,可以申辯一二,不然一般當場就判成了。

第二個法子就是和離書,夫妻雙方都可以提,但需要另一方同意,特殊情由除外。

所謂的特殊情由,便是一方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官府過目後覺得可以,哪怕對方不同意,也能判離。

此番那李二折辱妻子在先,意圖謀取嫁妝在後,更有妻子尚未歸來便著急分家,置親手足和父母於不顧,可謂“不孝不悌不仁不義”,理由充足。

故而哪怕現在和離書還沒發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李家人一聽,簡直如喪考妣,又吃了這頓罵,只好灰溜溜家去。

張家人又要留馬冰和莊鵬吃飯,這次兩人都謝絕了,一前一後離開。

一路上,馬冰頻頻回頭看,惹得莊鵬渾身不自在,忍不住道:“馬姑娘,您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