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明明說好是淩晨兩點半的。”

基地的拷問室裏, 幾個新抓到的叛徒被鎖鏈綁住了脖子。

瀧川悠一抱著他為了人設搞出來的“心愛的狙擊槍”站在一邊,嘟囔著抱怨道。

伏特加痛心:“斯繽尼塔, 你說你喜歡誰不好, 偏偏要喜歡萊伊那個總是騙人的家夥。”

看吧,他演的也不差啊。

怎麽波本和萊伊偏偏就不信呢。

瀧川悠一疑惑:“波本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回來?”

“當然是因為波本要去……”伏特加的聲音因為一聲槍響戛然而止。

琴酒的伯/萊/塔前冒著輕煙,射擊使得槍管有些微微發熱。

鉛制的子彈穿過拷問室內一個叛徒的手掌, 血跡斑斑的男人慘叫一聲,松開了手中握著的微型手/槍。

琴酒的聲音冷淡:“組織裏除了老鼠就是廢物,這些事情不需要你們來提醒我。”

瀧川悠一輕輕地“咦?”了一聲, 他看了看臉色慘白的伏特加,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琴酒, 不知道前者在害怕什麽。

“我看見他拿槍了。”瀧川悠一理直氣壯道, 甚至還一巴掌拍在了伏特加的後背, 示意他跟著自己一起理直氣壯,“但是也聽見了你的腳步聲。”

沒有必要的事情就不做,倒是會省力。

“……”

琴酒銳利的視線落在少年的臉上, 他的喉結滾動,想起之前斯繽尼塔在會館裏喝醉酒搖搖晃晃的樣子, 半晌漫不經心地笑了聲:

“第二次。”

救了他還被他連帶著風衣咬一口。

恩將仇報的沒用東西。

[琴酒好感度+1]

“什麽第二次?”斷片的本人好奇地轉頭向伏特加問道。

伏特加閉嘴。

伏特加不敢說話。

“好吧。”瀧川悠一放棄得很快, “反正肯定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伏特加:“……”

要不你也跟著我一起閉嘴吧。

說起來組織裏有一台還在實驗的用於洗腦的機器,不知道效果怎麽樣,有用的話能不能給斯繽尼塔洗一洗,至少讓他學著審時度勢點。

“過來。”琴酒說道。

他皮鞋的鞋底踩住了本就在哀嚎的男人的手,冰冷的瞳仁偏過來看向還在研究伏特加在想什麽的斯繽尼塔, “人體構造都學過嗎。”

瀧川悠一:“嗯嗯。”

少年的聲音輕快, 連帶著邁向他時的腳步也變得輕盈。

不知道他到底在開心點什麽。

琴酒挑眉, 訓練用槍在手中轉了一圈:“動手。”

黑色的槍柄對準了自己, 瀧川悠一看了一眼,接過的時候稍微有些苦惱。

醫療系出身的話……那個訓練營裏會教怎麽拷問嗎?

算了,總之先對著死不了的地方打吧。

“說!”瀧川悠一將槍口對準了男人的大腿,“為什麽要背叛組織!”

琴酒注視著他的動作,幾乎是在斯繽尼塔扣下扳機的一瞬,琴酒的手指擡起,勾著少年腰後風衣的袢帶,將他往自己這邊扯了點。

溫熱的血在空中濺起,卻沒有落在斯繽尼塔的身上。

“繼續。”琴酒說。

“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疼痛和壓力之下,倒在地上的男人崩潰地大喊道。

但斯繽尼塔卻置若罔聞地擡起頭,他的發頂擦過身後人的下頜,帶來些微不足道的癢意。

琴酒皺眉,垂眼看他:“又幹什麽?”

“我聞到酒味了。”瀧川悠一真誠道。

好他個琴酒!他還以為這家夥和自己一樣是加班的社畜呢!結果竟然還有瀟灑的時間。

憤世嫉俗的少年這麽想的時候完全忽略了自己也去了一趟酒吧的事實,反而認真地開始推理:“紅酒?”

“……”

完了,大哥要生氣了。

斯繽尼塔這小子竟然敢在審訊時岔開話題。

伏特加緊張得手心冒汗,正打算勉強找個理由幫對方解釋一下的時候,琴酒卻毫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錯了。”他說。

“那就是葡萄酒?”

“嗯。”

“什麽啊,紅酒不就是葡萄酒嗎?”

“不是。”琴酒沒了耐心,語氣中帶了點煩躁,“別偷懶。”

什麽偷懶不偷懶的,要不是為了保護他的馬甲,他兩分鐘就能撬開這人的嘴巴。

視覺、聽覺、嗅覺……當人一個一個喪失這些習以為常的感官的時候,會有種被世界隔絕的孤獨感。

以瀧川悠一的拷問經驗看,人在這時最誠實。

少年敷衍地“哦”了一聲,舉起槍的時候重新進入狀態。

“你說你是冤枉的,為什麽沒有報備三天前下午的行程?”

“因為、因為那時候有個臉上有刺青的……啊!”

又是一聲槍響。

這次子彈打在了男人的肩膀。

——而瀧川悠一本來瞄準的是頸部。

他用余光瞥向琴酒包裹住自己手背的掌心,聲音不滿:“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