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天沒有任務？”

對於瀧川悠一來說，最快樂的事莫過於休假。

雖說自從他殺了北原邦彥後腦子裏的那個系統一直在痛苦地呐喊著“該做好事了宿主！”，但瀧川悠一還是一動不想動。

“嗯，最近都只要處理交上來的報告就好。”瀧川悠一回答道，他將簽好名的文件放在一邊，心情頗好地把擺在桌角的蘋果扔過去，“今天早上不知道誰放了一籃在門口，要吃嗎？”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你到底有沒有剛中過毒的自覺啊！”

瀧川悠一被這咬牙切齒的一句嚇了一跳，他“啊？”了一聲，下意識地看向角落裏的一籃紅彤彤的水果。

“太誇張了，應該就只是簡單的禮物而已。”瀧川悠一擺擺手，毫不在意地笑道，“我又不是白雪公主，誰會把毒下蘋果裏。”

不過中原中也給他提供了新思路，改天他就去太宰治飯裏試一試。

積少成多，他總會成功的。

中原中也的表情十分復雜，他一方面知道瀧川不會聽他的，一方面又不太放心，話到嘴邊憋了半天，最後只憋出一句“算了”。

“我會拜托廣津他們檢查的。”中原中也捏了捏鼻根，放棄般地嘆息道。

“廣津？”瀧川悠一捕捉到關鍵詞，“那你要不要多拿點去分給他們吃？”

中原中也:“……你剛剛不還說是禮物嗎？”

“可是不吃的話會爛掉。”瀧川悠一說道。

他托著下巴，淡紫色的眼中笑意閃爍，直直地撞上對方的目光。

“不過如果是中原君送的話，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

畢竟中原中也出手一直很大方，上次拍回來的紅酒就值一套房。

瀧川悠一想到這裏，對中原中也的恐懼稍微少了點。

少年彎著唇角，被額發擋住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毫無保留的希冀與歡愉。

中原中也被他這種眼神看得一愣，頗為不自在地別過臉去，小聲嘟囔了一句“我知道了”。

瀧川……會喜歡什麽東西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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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川悠一的喜好很難猜。

中原中也認為這都是他脾氣太好的緣故，

自加入港口黑手黨以來，瀧川悠一似乎從未對一件明確的事物表現出過類似厭惡的情緒。

“是嗎，要送給悠一啊——”聽說了這件事的尾崎紅葉盯著中原中也的臉，她的紅唇微張，刻意拉長了語調，“我倒是覺得只要是中也送的，那孩子都會喜歡的。”

“……紅葉姐！”

“嘛，畢竟關系都這麽好了。”尾崎紅葉笑著安撫，“送點有紀念意義的怎麽樣？就像之前悠一送你的子彈。”

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時，瀧川悠一才剛升為準幹部不久。

少年從那時起就極富責任心，為了讓中原中也早日適應黑手黨的工作，尾崎紅葉出差時，瀧川悠一就積極地向森鷗外申請了權限，幾乎是天天將中原中也帶在身邊。

但那與其說是教導，可能用“保護”來形容更為恰當。

中原中也覺得自己在瀧川悠一眼中似乎成了手無寸鐵之力的小綿羊，以至於瀧川什麽都不讓他動手，甚至還會在與敵方的交火過後緊張兮兮地過來確認他有沒有受傷。

這種情況在尾崎紅葉出差回來後稍有好轉，但每次中原中也一回頭，都能看到躲在集裝箱後面的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不是瀧川幹部嗎？”】

【“看這樣子應該是在執行什麽任務？”】

【“話是這麽說……但躲得也太明顯了吧。”】

【“閉嘴！往前看！被發現的話瀧川幹部會傷心的！”】

當時的中原中也無語地聽著身後部下們的竊竊私語，不知為什麽鬼迷心竅地也選擇了裝作看不見。

再到後來，他已經成長到了不需要任何人指導的地步。

中原中也聽著眾人的祝賀，下意識地在空曠的會場中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瀧川悠一就站在香檳塔邊，他好像完全沒預料到中原中也會注意到自己，因此在發現對方的目光時有些發愣。

可在那之後，少年很快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

中原中也就這麽看著瀧川悠一站在暖黃色的光源下，朝自己伸出了手。

【“紅葉姐和我說了你晉升的事，很厲害嘛，連我都要嫉妒了。”】

瀧川悠一總是能用玩笑的口吻將氣氛調動起來。

他掌心中的是一枚9x19mm的銅制子彈。

中原中也之所以能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這枚子彈恰好適用於他第一次執行任務時所使用的□□□□。

中原中也怔愣地擡起頭。

【“祝賀你，中原君。”】

瀧川悠一以一種緩慢的腔調說道。他雪色的睫毛顫了顫，本透著清冷疏離的唇角上揚，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柔和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