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牧野敢對天發誓他真不是故意的,此刻懷裏的方尋跟沒骨頭似的與他緊緊相貼。以防身體下滑,方尋的兩只手臂甚至攀上了牧野的肩膀。

這會兒還是別糾結這個額頭吻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了,方尋是真難受得要死。他頭疼不說,也聽不清楚這倆人在說些什麽。把手揣進左褲兜裏,方尋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鑰匙在哪兒。

牧野第一回 被人攀著脖子緊緊抱住,剛親完方尋的他真的更緊張了。他喉結動了動,想把方尋扶穩。結果方尋倒先自己站直了身體,不過他只站穩一秒就又斜著身體站不住腳。

“奇了怪了……我鑰匙呢?”方尋一手撐著牧野的肩膀,微微拉開自己與牧野的距離後歪歪扭扭地退到墻邊一靠,才嘟囔著問牧野,“看見我鑰匙沒?”

問完再把手揣右邊的褲兜裏摸了摸,方尋又叨咕聲“找到了”,便拽著牧野往家門口走。

路過劉漾,方尋似乎覺得這人眼熟。認清這人是誰之後,他在劉漾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掐著劉漾的臉問:“兔崽子……你怎麽跑我這來了?”

劉漾被方尋掐得齜牙咧嘴,都快疼死了。他拍掉方尋的手,一邊揉臉一邊說:“我離家出走沒地方去,在你這兒呆幾天就走。”

從小到大這小崽子都不知道離家出走多少回了,每次都往方尋這跑,搞得方尋以為這小子離家出走的原因都是次要的,主要原因是想和他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交流交流感情,拉近一下彼此的距離。

方尋沒有閑心管劉漾到底在他這呆幾天,他現在只想睡覺。踉踉蹌蹌地走到門口,他鑰匙往門裏捅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最後還是牧野看不下去幫他開的門。

門一打開方尋就失去意識整個人向前栽去,牧野又是一個眼疾手快將人撈了回來。直接把方尋架進臥室,他轉身看眼劉漾,問:“你能照顧好他嗎?”

劉漾看方尋睡得跟被毒暈了一樣,反問回去:“他不都睡著了嗎?還得怎麽照顧?”

“就給他擦擦臉,換個睡衣什麽的。”牧野說完覺得劉漾沒他想的那麽靠譜,估計連臉都不會給方尋擦。

最後方尋的臉是牧野擦的,鞋是牧野脫的,連睡衣都是牧野換的。雖然牧野覺得自己做這些事沒什麽,可是在劉漾看來一個男的照顧另一個醉酒的男的真的好那個。具體有多那個他不想多想,也不敢多想。

牧野走後,劉漾看看方尋四仰八叉的睡姿,又瞅了瞅伸不開腿的沙發,決定自己窩沙發上湊合一下。他現在個子越長越高,已經不像小學初中那樣睡在沙發上正正好好了。

這會兒他兩只腳懸在半空,怎麽睡怎麽難受。但是方尋睡相差得要死,還動不動就蹬人,他可不想和方尋擠在一張床上。反正腳在外面空著空著也就習慣了,沒多久劉漾也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整整一晚,只有牧野是失眠的那一個。晚上喝的那點兒酒不足以讓他上頭睡不著覺,他反而腦子裏全是方尋,揮都揮不走。

不是方尋用頭抵著他肩膀,就是方尋雙手攀著他的脖子。還有他一只手就能攬住方尋的腰,以及那個意外落在方尋額頭上的吻。

總之腦子裏的畫面全是方尋,真的快把牧野搞瘋了。

牧野從沒想過自己因為突發性耳聾和失眠備受困擾的同時,還能被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搞得如此狼狽。他搬到這裏以後,失眠的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不過牧野是個相當木訥的人,他因為方尋而產生的種種困擾換做別人來講,可能早就明白了是因為自己已經對這個人心生好感,所以才會一直想,一直想。但這種情況安在牧野身上,他一時半會根本轉不過來這個彎,只會在心裏一個勁兒地問自己“我為什麽滿腦子都是他”。

大概四點多鐘牧野才睡著,六點多鐘起床,他按照慣例下樓晨跑,買包子。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買了三人份的,給方尋弟弟帶了一份。

買完還是放在方尋家門口,然後給方尋發條微信告訴他一聲,牧野就背著包往學校趕。

方尋這邊一直沒醒,直到鬧鐘響了,他才把手伸出被窩關掉鬧鐘,又繼續眯了十分鐘。他頭疼得要炸了,也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麽,更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回家的。

拖著一副沉重的身體下了床,方尋剛睜著眼睛清醒會兒,就被沙發上的劉漾嚇一跳。他差點兒沒喊出聲,一個人住的房間冷不丁兒又冒出來個人,說不害怕都是假的。

離近看眼劉漾的臉,方尋發現劉漾的臉頰有點腫,上面帶著指痕也不知道是被哪個王八蛋給掐的,下手居然這麽重。

“你是不是和別人打架了?”方尋拍了拍劉漾的肩膀,讓他趕緊起床,“別在沙發上賴嘰,你不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