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頁)

“你們眼裏,對我們有一點點的尊重嗎?”

“當初讓你們結婚的時候,你們都還很年輕,我們怕你們長期分隔兩地,會經不起身邊的誘惑、白白錯過彼此,才想著用婚姻束縛你們。我承認,我們做家長的給了你們很大的壓力,因為我們真的想你們好、希望你們幸福,但說到底,我們沒有以死相逼,沒有摁著你們的手簽下結婚協議書,你們有反抗的余地。是你們自己同意的。”

“都是成年人了,為自己的決定負責,對你們來說有這麽難嗎?”

盛悉風記憶裏,父親從未跟她說過這樣的重話。

每一句都帶著濃濃的失望,令她如芒刺背,恐懼戰兢。

“真的對不起,爸爸,還有媽媽,爺爺奶奶。”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個一向心高氣傲的人垂下腦袋向她的父母家人認錯,姿態放得不能再低,還不忘為她遮風擋雨,“對不起,沒能照顧好悉風,辜負了你們對我的信任和喜歡。”

原本這一切,他都可以避開的。

可以不回來,可以不急著求婚,更可以選擇對家人守口如瓶。

他明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麽,也肯定事先猜到了江家會用夢想懲罰他。

但他還是自投羅網,一步步走進了這個局中。

就像伊斯坦布爾那回,明知送她回國,自己會被扒掉一層皮,更別談輕易脫身,可為了陪她,還是回來了。

賽車是他畢生追求的東西,他不惜為它放棄高考、與父母反目成仇,可是無論背負怎樣的代價,他的靈魂仍然恣意,做該做的事,擔該負的責任。

夢想從來沒能困住他。

他是絕對自由的。

如果說昨晚盛悉風答應求婚和領證的時候猶豫過,那麽這一刻,所有關於和他的未來,她的仿徨都消失不見。

盛拓余怒未消,別開眼不看他:“既然已經離婚,就不必叫我爸爸了。”

江開沉默一下,不肯改口:“您在我心裏永遠是父親。”

江河海主持大局:“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說再多也無法改變。趁著兩個孩子和兩家大人都在,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商量一下解決辦法。今天只說家事,生意場上的事,我們事後再作打算。”

“我們想復婚。”江開第一時間表明自己和盛悉風的態度。

然後倆人被所有大人瞪了一眼。

盛悉風尷尬得不行,戳戳他的背脊,小聲提醒他:“沒有人問我們的意見。”

“哦。”江開捏了捏她的手。

不問也得說啊,不然誰知道他們商量什麽。

這一開麥倒是提醒沈常沛了。

“悉風過來。”她招呼盛悉風,語調威嚴。

盛悉風嚇得一哆嗦。

江開把她從背後撈出來,低聲安撫她:“沒事,聽媽媽的話。有我在。”

你在有什麽用啊,你是要走的啊,盛悉風在心裏哀嚎。

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她真是愁絕天涯。

她腳步沉重地坐到母親和於知南中間,看仍在啜泣的於知南,心下歉疚,輕聲道歉:“對不起,媽……”

她想叫媽媽,卻怕於知南也像盛拓不想江開叫他爸爸一樣,不想聽她叫媽媽,“媽”字只發了一個首音,就不敢再說下去。

“好孩子……”於知南知道她的顧慮,搖搖頭,緊緊拉住她的手,“不管你和國慶怎麽樣,媽媽永遠認你這個女兒。”

盛悉風更歉疚,只能反握緊於知南的手,回以苦澀的笑。

“首先,悉風馬上搬回來住,繼續住在島灣十八號不像話。”事關盛悉風的清譽,沈常沛不容置喙。

“應該的。”於知南忽然想起點什麽,“不過說到這個,我之前聽到過一點風聲,只是我當時沒多想,好像說悉風最近住在恒天名座。你們離婚後是分居的吧?”

“……”盛悉風和江開對視一眼。

收拾爛攤子的活當然又到了江開頭上,他幹咳一聲,選擇實話實說:“開始是的,最近沒。”

“……”

全場肅靜。

半晌,江邵抄起一盆橘子,一股腦砸了過去:“混賬東西!!”

由此表達自家豬離婚了還拱別人家白菜的自譴。

因著多年的交情,兩家人並未把場面鬧得太難看,婚嫁事宜上花費的彩禮嫁妝,珠寶、車輛、房產等,也都體體面面地分割完畢,江家有心想補償,尤其提出想把島灣十八號那套房子的產權劃到盛悉風一個人名下,盛家卻也不肯白占便宜。

至於盛悉風和江開說想復婚,雙方家長雖然沒有反對,但也沒有表達支持,只裝作沒這回事。

闖那麽大的禍,不管怎麽說,至少先冷一段時間再說。

總而言之,短時間之內復婚是萬萬不能了,今天開始,戶口本會將成為兩家的最高機密。

時間早已過了飯點,江家哪還有臉面留下來吃飯,告了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