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4頁)

江開追下去,扣住她的手臂,扭頭壓低聲音,好言相勸:“你不去吃,家裏人要以為我們吵架了。”

“誰愛以為誰以為唄。”現在叫她陪他演夫妻恩愛,門都沒有。

江開看她一會,老生常談:“我又怎麽你了?”

他的語氣那麽無奈,透著忍讓。

盛悉風鼻尖一酸,忽然有點委屈。

他跟別的女生牽扯不清,對方舞到她和她家人面前,打攪她還算平靜安穩的婚後生活。

她謹記自己聯姻妻子的身份,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管他什麽,也時刻提醒自己以大局為重,所以她沒有鬧,甚至沒有說他們兩個一句不好,她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

是他糾纏不休。

結果到頭來,卻弄得像是她在無理取鬧。

她不敢開口,因為開口一定是哭腔,該死的淚失禁體質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掉她鏈子。

兩人沉默地對峙片刻,盛悉風再走,江開沒有攔她,她聽到他重新上車,重重關上車門,車輛在她身後漸漸開遠。

別看坐車只一小會,但步行還挺遠,又是上坡路,費她不少勁,後背都隱隱出了汗,等走到他們那棟小屋,她早就火冒三丈。

新仇舊賬一起數算,這時也不管什麽體面不體面了,她沖進他的臥室,胡亂把他的東西往他行李箱裏砸,闔都沒闔嚴實就豎了起來,裏頭的衣物和一些雜物噼裏啪啦沿路掉。

她全然不管,來到門邊就一個大甩手,直接往廊下扔。

“轟隆。”

扔完拍拍手,解氣了一點。

手還沒拍完,人先僵住了。

本該狼心狗肺丟下她一個人去享用午飯的江開,不知道何時去而復返,正抱臂倚在秋千架旁,嘴角上翹,好整以暇的模樣,見證了她發飆的全過程。

“盛公主。”他慢條斯理叫一遍她的外號,“你是不是忘了,這房間登記在我名下。”他沖她微微一笑,循循善誘的口吻,“所以要走該是誰走啊?”

盛悉風既然扔都扔了,這個時候怎麽可能犯慫,小屋建在五級台階之上,她海拔比他高,這會居高臨下、冷冷睥睨他:“那你報警啊。”

言下之意很明顯:這潑姑奶奶我撒定了。

她學著他的樣子,也抄起手臂,面無表情等待他走近。

他一步步走上台階,盛悉風看他的角度也從俯視,變成平視,最後變成仰視。

但這並不影響她的氣勢輸出。

心裏有劍,就能當個合格的刺客。

江開在離她兩步遠的距離外停下來,目光越過她肩頭,看到裏頭一片狼藉的他的東西,只一眼,又渾不在意地看向她:“最後問你一遍,去不去吃飯?”

“不、去。”盛悉風一字一頓說完,扭頭就進屋。

門沒能關上,從外面被他抵住了,她剛要罵人,已經被他打橫抱起來。

江開擡腳把門內的物品踢進去,然後反腳勾上門,走向前院柵欄外等候的擺渡車。

盛悉風發脾氣的時候才不管有沒有外人在場,既然他搞違背婦女意願這套,休怪她不給他面子,罵罵咧咧,又踢又撓地掙紮上了。

她跟條大魚似的在他懷裏撲騰,他還得防著她摔下來,一時顧不過來,抱著真有點費勁了。

“盛悉風。”他叫她。

盛悉風小氣起來沒下限,怒極了一掌重重打在他肩頭:“我不要你叫。”

“名字都不給我叫了?”他好笑道。

他又想用經典的渣男笑蠱惑人,盛悉風堅決不上當。

江開嘆氣,假意伏低做小:“打不來罵不來,背後二十幾個親戚撐腰,確實了不起。”

“你知道就好。”她揚起下巴,幹脆也不掙紮了,沖他叫囂,“江開我告訴你,待會吃飯我就這張臉,一點點都不會收斂,你有種就帶我去。”

江開面露猶疑,腳步也慢下來。

“怕了就放我下來。”見這招奏效,盛悉風對他露出個譏誚的笑。

原來他也會怕。

誰知下一秒,他嘴角牽出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緊接著將她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繼續走,語氣泰然。

方才的遲疑儼然不過虛晃一槍。

“那走啊,毀滅世界去。”

*

盛悉風腦袋朝下,血液倒沖,臉漲得通紅。

江開個子高腿特長,幾步就將她扛至擺渡車旁,將她塞了進去,自己則繞到另一側開門上車。

擺渡車司機從後視鏡觀察到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識趣沒多嘴,只默默啟動車輛下山。

盛悉風不再反抗,眯眼注視窗外景色倒退,車廂內被正午的陽光曬得暖烘烘的,她手心和背脊卻一個勁冒冷汗。

她和江開的事鬧到家人面前,必然引起軒然大波,她不知道事態會發展到什麽地步,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收場——如果他和侯雪怡真的有點什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