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3/4頁)

她狐疑:“你洗澡了?”

江開從喉間擠出一聲懶散的“嗯”,順手從地上撿起被她甩掉的大衣,隨手扔到床尾。

他去洗澡前給她蓋的,怕她冷,奈何她睡相不好,沒派上用場。

“你之前沒洗澡嗎?”盛悉風又問,語氣難掩嫌棄。

“……”江開頓了下,“嗯,睡吧。”

她不肯,紀律委員上線:“你最近怎麽老是不洗澡就睡覺?”

她指上回在她家裏那回,他喝多了也沒洗。

“吵死。”江開不跟她廢話,作勢推她,“再吵就離我遠點。”

盛悉風被捏住命脈,立刻閉嘴。

他身上已經回溫,像個暖洋洋的小太陽,源源不斷散發熱量,帶著致命的吸引力,是她此時此刻根本不能離開的溫柔鄉。

確定她消停了,江開攬過她。

在他的懷裏,被他護著,忽然就有了些溫存的意味,好像所有的小親昵都變得理所當然,盛悉風兩手攀住他的胳膊,小聲訴苦:“剛才你不在,我差點冷死了。”

她聲音細細的,依賴感很重,不自覺的嬌嗔意味,江開也罕見的好脾氣,溫聲解釋:“我給你蓋了衣服的。”

盛悉風哪知道什麽衣服不衣服,只固執地重復:“很冷。”

“還冷?”

她沒力氣了,知道他誤會了她的意思,想解釋但沒能說出話來,嘴唇囁嚅一下,只有眼珠子在薄薄的眼皮下輕輕動了動。

下一秒,原本松垮垮扶在她後腰的手施了力,將她柔軟的身體按向他,雙臂也隨之收攏。

兩具年輕的身體緊密相依。

盛悉風陷入昏睡前最後的記憶,是他沐浴後身上清爽的香氣,四肢交纏的親密,血液中沸騰的滾燙,指尖戰栗的酥麻,和整個被窩裏暖洋洋的溫度。

如墜雲端的舒服。

*

翌日,盛悉風一個人在床上醒來,身邊已經不見江開的身影,被子折成了兩層堆在她身上,因為太厚,不夠服帖,邊邊角角都漏風。

窗簾拉著,房間裏光線黯淡,不知時間。

她打著哈欠撈過床頭的手機,不算晚,九點多。

外頭客廳裏傳來金毛腳踩在木地板上噠噠的脆聲,很密集,有人在陪著玩。

金毛玩歸玩,耳朵沒閑著,聽到主臥裏的動靜,立刻拋下皮球,跑到門邊上躥下跳。

盛悉風給它開門,它不知道自己闖了禍,咧著嘴往她身上蹭,尾巴狂搖。

她紋絲不動,安靜兩秒,叫了聲“金毛”。

金毛聽到語氣不對,想逃已經來不及,只得老老實實待在原地,它低下頭,耳朵耷拉,臉垂著,五官全皺在一起。

時不時偷偷給爸爸遞眼神,想他快點來救自己。

集可憐和賊眉鼠臉於一身。

爸爸裝作沒看到。

因為盛悉風醒了,所以江開忙著打電話給酒店前台,叫他們趕緊派人過來修暖氣和搞衛生。

等他講完電話,盛悉風還沒結束訓話,他靜靜等了一會,看不下去,出聲勸阻:“它又不是故意的,再說我們又不是不賠。”

盛悉風稍頓,擡眸。

他以膝撐肘,整個人懶洋洋的,眉眼困怠,精神不濟的樣子。

因為昨晚一系列超線行為,這是她今天第一次直視他,先前她刻意避開了他的眼神,只敢在訓狗的時候,用晦澀的余光略過他周身。

他表現一切正常,吊兒郎當地跟她唱反調。

他哪是心疼狗,他就是單純喜歡跟她對著幹。

盛悉風順利切回和他相處的正常節奏:“我在訓狗的時候你不要插嘴。”

他點頭,滿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她都不敢回憶的內容,他張口即來:“過河拆橋?早知道凍死你算了。”

盛悉風:“……”

不要指望直男能夠體會女孩子的少女心。

直男都是大傻逼。

昨夜種種暗流湧動,都像過了12點的灰姑娘的水晶鞋、南瓜馬車和華麗舞裙,魔法失效。

舞會上只留下意猶未盡的王子。

*

這個點還能趕上早餐的末班車,等接送的擺渡車抵達,二人一道出門,盛悉風走在前頭,拉開門的瞬間,猝不及防地,澄明的陽光直射照亮她的臉龐,刺得她眯起眼睛。

空氣透明而清冽,遠處山影重疊交錯,景色深深。

她沒想到今天會是個這樣的大晴天,依稀記得昨夜的雨勢不小。

到這會回過味來了,那哪是下雨,只是江開洗澡的水聲。

不過不知是不是她記錯了,後面似乎又響起過雨聲,但她當時實在太困了,無暇顧及。

“你昨天後來是不是又洗了個澡?”她擡手到額前遮擋陽光,隨口問他。

江開慢吞吞走在她背後,聽她如是問,反手關門的動作稍頓,闔上了門,他漫不經心應:“沒。”

盛悉風:“我是說我醒來之後。”